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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资治通鉴长编》 卷三百二十一

更新时间: 作者:李焘

  起讫时间 起神宗元丰四年十二月尽其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鑑长编卷三百二十一

  帝  号 宋神宗

  年  号 元丰四年(辛酉,1081)

  全  文

  十二月癸丑朔,詔:「高遵裕自去月丁酉后未有奏报,不闻军前攻战次第。令邓继宣厚以金帛募勇士齎书闲道走军前取报,及体探见今措置次第以闻。仍移文与潘定、刘仅等,亦令选募或差人展转往探伺,及承接文字转递前来。」

  是日,林广军次阿徐池。(并入前月二十七日,又此月十八日当并此。)

  甲寅,知諫院朱服言:「伏见在京发解礼部试进士,隨所通经以十分为率而取之。自今考试,乞以义理、文辞为高下去留,罢分经均取之法。」(朱本刪去,云无施行。)  詔:「环庆、涇原行营回师將入塞,令李宪、苗授更不往,並归本路抚定所分地。」

  乙卯,詔前淮南东路提点刑狱、金部员外郎范百禄,通判扬州、太子中舍傅扆,签书判官邵光、林旦、陈奉古,各展磨勘二年;右班殿直张岁闰罚铜二斤。岁闰监高邮县樊良镇税,有市易司经税饶、润竹木过镇,更税之,百禄再委扆等定夺,称合尽税,市易司提举张次元言百禄等意在沮坏市易法故也。

  詔:「诸路大军出界,虽各有斩获贼\级,克復城寨,今並回师入塞【一】,然兴、灵未拔,贼\之根本犹存,既经討荡,贼\必谋\报,须当预图制其侵寇及向去可以破灭之计。令诸路经略使与出界帅领同转运\司官,据昨入贼\界见闻利害,共议將来攻守长策以闻,毋得互有形跡,或但为空言,致朝廷不见事实。」

  卢秉言:「镇戎军熙寧等寨申,灵州河水围城,官军去城一里累土囊成隄约二丈,灵州城高三丈,尽以□裹水沃之。大军粮尽,人皆四散,汉蕃兵投灵州者甚觽。」

  丙辰,刑部言:「福建路转运\使贾青、判官王子京、提点刑狱閭邱孝直举劾沙县令施闻等枉法自盗,委泉州签判范伯玉同鞫,青等奏伯玉翻变施闻情节,从轻放罪人出外【二】,结託情弊,意欲出逐人罪,已先冲替。今南剑州再劾伯玉皆无前罪。」詔令贾青等分析以闻。(其后青等以赦免,伯玉亦改为差替。)上曰:「监司朝廷耳目,案劾官吏,尤在详审。每一制狱,连逮者觽,穷冬盛夏,寧无冤滥?苟有不当,亦不可轻舍,庶有所惩也。」

  枢密院言:「近累据种諤奏斩获首级,逐时所奏人数不多,虑以军前逃逸人夫、蕃部及在路死亡之人首级为数,以希功赏。」詔令种諤指挥诸將严约束士卒,除討杀残党外,不得以军前逃逸及道路死亡之人斫取首级;及令种諤,凡有斩级,子细验认。  詔:「三路保甲每都保旗上並建州、府、县名,所载禽兽等物,可依先降指挥次序图识【三】,令提举保甲司制造。」

  丁巳,詔:「李宪大军已入並边西归,芻粮自可于所由仓场勘给,元隨行人夫显为无用。百姓转餉日久,若不亟使休息,必妨异时准用。尔速相度牒转运\司,除委的须赖为使人,余並放散,各令寧家。」

  戊午,詔:「闻陕西诸路州军自边逃来厢禁军、汉蕃弓箭手、蕃兵、义勇、保甲、人夫等甚觽,虽已牓諭令自陈,尚虑诸处不能究宣恩詔,致逃散之人未敢出首。永兴军路委安抚使吕大防【四】,鄜延路委权陕西路都转运\使李承之,环庆路委权管勾陕西转运\使钱勰,涇原路委永兴、秦凤等路提点刑狱李寧,熙河、秦凤路委秦凤等路提点刑狱杜常,指挥辖下州军,开导詔旨招抚,限一月许令自首免罪,厢、禁军令纳器甲復本营,义勇、保甲、人夫等听归所属。」

  高遵裕言:「大军径趋灵州,会合两路兵至城下,自丁亥併力攻击。缘灵州城广阔,守御备具,近城贼\兵万数不少,日夕与诸將分头竭力,且攻且战,虽屡获首级,然独坚城未下。至庚子,(十一月十八日。)贼\决黄河水浸营,难於驻留。两路转运\司元计置一月粮草,合大兵出界一月,以羌人于清远军、韦州、鸣砂川【五】、烽火平以来多出兵邀击粮道,驛递不通,彭孙兵护涇原摺运\粮草,为贼\抄略,诸军闕食,士有飢色。今若不统领大兵先討除抄略之寇,使道路通快,然后攻取,即恐官军坐致疲弊,加以冬寒日甚,別致生事。臣已于两路总管、將副等议定统兵通活道路,迎接粮草。」

  环庆路转运\司言:「涇原、环庆两路兵进攻灵州不下,两值大风夜寒,冻死及杀伤士卒不少。灵州绕城旧有黄河分水大渠三重及沟澮纵横贯注,水所溉田约二十里。前大军经过,渠皆干涸,自庚子贼\决河水,渠渐盈溢,寨地卑下,势將渰浸。高遵裕已于辛丑(十一月十九日。)领大军离城下,即有贼\马出没邀截【六】。至午,过一渠,人马涉水;至酉,再过大渠,虽有小桥,人马壅併,亦须涉水。其后涇原兵遇夜,止在渠北,与中军隔渠下寨。壬寅,(十一月二十日。)贼\追及后军接战,两渠闲水浸及寒冻,人马颇有死者。申时,至南州下营。遵裕以涇原再运\粮草、金帛至南州为贼\抄略几尽,环庆再遣夫、粮及境,亦以道路艰阻,餽运\不接,见领全军通道,应接粮草。(据范纯粹奏议,十一月一日,纯粹已准朝旨往来计置环庆路馈运\,纯粹固尝隨军入界矣。此奏当是纯粹及李察同上也,具注此月十一日。)

  鄜延路行营经略司言:「本司收復横山一带州寨,已隨事经画,委官权勾管;所须兵马,见亦据逐处事势差发。」詔沈括:「据军前走马承受言,经略司差定汉蕃兵马前去银州防守事,勘会本州虽名为州,而城守之具百无一有,既非可制贼\死命之所,又非为进攻巢穴之渐,徒縻军马,守之安用?显是全不计校向去得失、確的利害,止欲成就拓土虚名。况士卒久罹冻馁【七】,人心厌怠之际,尤宜乘时休息,以待將来成计大用。可急移文种諤,仰除米脂、细浮图或招降下□堡、义合係有守具去处,须差人守把外,余未得差兵前去,止依近降指挥,一切放归诸城寨易得粮草去处,候犒设讫就令歇泊。」(十一月十八日庚子,并此月二十四日丙子、明年正月六日戊子可考。)

  李宪乞暂赴闕稟攻討策,詔:「今士卒冻殍之余,民力疲曳之后,若非乘时充养其气,亟休息之,则异时贼\攄忿而来,准何御得?尔宜疚心安抚全补之,以待他日之用。边务当稟者,且附递齭缕以闻。」

  己未,河东都转运\司言:「已牒王中正,候张世矩到本路,即军中械送府州系狱,差府州通判钱目□耎勘劾。」上批:「世矩见將兵,转运\司如此諠露,深虑本人忧畏反侧,不便。可速降指挥云:世矩虽狂妄陈述,缘昨宥州破贼\功最多,特许他日以功赎过,前降指挥更不行。」(十一月二十日,世矩云云。)

  上批:「高遵裕行营已至並边,王中正兵不须往,令纳近降宣命,依前詔迤邐归本路。种諤准此。」

  庚申,詔涇原卢秉:「据环庆路行营奏,本路兵逃亡不少,几是全军溃散,及云兵觽扬言:『我曹不惮进战,止忧飢死。』此乃大段闕食。及闻將官、使臣等伤中亦多。卿可速遣人招呼,以朝旨放罪,依旧收管,便令復营,及户族安存歇泊,未得別有团结。人支米一石。」

  都提举市易司贾青乞于新旧城內外置四抵当所,委官专管勾,罢市易上界等处抵当,以便內外民户。从之。

  高遵裕言:「回军渐至界首,权于极边分屯,以安反侧。愿少□臣罪,使暂入朝別议攻討。」詔高遵裕:「行营以师老食尽,知难久留,退军南来,未为深罪。当且疚心全缉罢敝,安抚士觽以图后效,未可赴闕。如有急切边务,以驛书闻。候军马整治,举事有期,当有召命。」

  詔环庆、涇原路行营兵,元未经王中正喝赐,並赐特支钱;先逃亡,缘招抚到乃至,即不支。

  辛酉,环庆路行营经略都总管司言:「涇原路出界正兵及汉蕃弓箭手共五万一千六十人,马五千七百八十二匹,除逃散外,见管一万三千四十八人,马三千一百九十五匹。

  是日,刘昌祚、姚麟、叶康直等还至渭州。(十七日奏。)

  癸亥,詔三省诸案宜並称房。

  环庆路转运\司言:「大军攻灵州半月,频经寒冻;自离灵州,日有贼\兵追袭,为贼\伤杀十过二三。士卒乃敢攘夺公私之物,至剥取军员衣服,生埋揜之,并自去巾櫛辫发,诈为蕃兵,追夺财物;军器什物弃毁满野,多烧兜牟以造饭,枪桿、弩桩、箭笴、鼓排【八】之类皆以充薪,所持兵刃则以採柴木,无不钝缺。凡此皆属军政,本司不当侵预,不敢便施行,若不密奏,则缄默之罪恐难逃逭。」又言:「伏闻朝廷下高遵裕领环庆、涇原两路兵退归並边,別议措置。窃见遵裕识虑昏浅\,动失事机,喜怒轻肆,赏罚谬滥,凡有功將佐多遭摧沮,士心不伏。昨深入贼\境,全不肯痛行討荡【九】仍节制將士,遇贼\接战,限定步数,不许追击,有过所限,遂遭庭辱,欲行军法。缘西贼\战斗,兵势稍沮,必即退遁,既不许乘胜追击,于理无復大捷,以致贼\势猖獗,了无成功。今若再委遵裕別议措置,恐终不能上副朝廷责望之意。」(此月六日,已有环庆转运\司奏。案:环庆转运\副使李察、判官范纯粹也。是月,坐隨军入界西贼\抄掠粮草,察降授承事郎,纯粹降授宣德郎,各权管勾转运\判官事,纯粹乞□位察下,有奏状可考。)

  甲子,詔涇原路行营汉蕃兵今已入塞,宜令刘昌祚等部领还本路分屯歇泊,缮治器皿,葺补衣装,安养士气。

  鄜延路经略司言:「准朝旨,简未尝出界人兵,尽以与王中正。其诸城堡守御顿闕,若有警急,须发义勇、保甲守城,虑逐州县役使,放散歇泊,临时有误勾集,欲乞令官司不得差雇占使,违者以乏军兴论。」从之。

  乙丑,詔宣庆使、宣州观察使、入內副都知李宪自出界討贼\,收復土地,皆有功捷,赐银、绢各二千,降敕銟諭,別听恩命。(明年六月五日。)

  先是,知枢密院孙固乞罢西师,既而师出无功,上諭固曰:「若用卿言,必不至此。」于是固又言:「兵法,期而后至者斩。始议五路入討,会于灵州,李宪独不赴,乃自开兰会,欲以弭责,要不可赦,乞诛之。」不从。

  丙寅,龙图阁直学士曾布知庆州。(四年六月十四日,自蔡移成德;五年十月,丁母忧。此並不入长编。)

  詔:「熙河兰州西使城今已修葺戍守,其闲有须增置堡寨、通接道路,令经制可相度施行外,其以东地分,即未得別展托。昨降鄜延、麟府路行营经略措置司依图画地分,清荡河南。今灵州既未下,其指挥並未得施行,且令休息团结士马,別听朝旨。其麟府路措置司军马,委王中正相度,分遣近裏有粮草处歇泊,以备呼使。」中正军多募京师诸卫禁旅,不置將校,最无纪律,亦无战功,惟入宥州纵火;又自尊大,侮辱官吏,不恤士卒,冻饿死者最甚。(「中正军多募诸卫」以下,朱本並削去,今依新本存之。)

  权环庆路经略司事胡宗回言:「昨起本路义勇、保甲赴环、庆州等处守御,今大军已回,乞放令歇泊。」詔依所奏,涇原路准此。并再下两路转运\司,应役夫及百姓,指挥到尽放散。

  詔:「李宪以见领职事权交割与苗授,量带官吏,速乘递马,由便道往环庆路博谋\將吏,具官军昨攻取灵州得失所以,及今改图详悉方略,筹策条画,并经过涇原,恐有利害,亦可询讲,亲齎赴闕论奏。」(二十二日,宪放罪。)

  丁卯,案阅广南东路团结诸军所奏,体量知广州陈绎役使团结兵级五百余人治廨舍,及发诸县枪手于城中濬河筑隄,日役千人,既非城池,又不系公私利害,盛冬兴役,劾罪以闻。  詔岷州团练使高遵裕帅涇原、环庆之师攻取灵州无功,及不能討杀外援贼\党並节制涇原,致师人逃溃,降为西上閤门使,就差知坊州【一○】,西上閤门使、果州团练使刘昌祚,东上閤门使、英州刺史姚麟,战兵、弓箭手逃溃数多,各降三官,並就差为永兴军路鈐辖;內藏库使、忠州刺史彭孙护粮草为贼\钞劫,不能御敌,致军食乏,贷死为东头供奉官、熙河路准备差使,寻添差金州监当,令涇原路差人监伴前去。(昌祚墓誌云为永兴鈐辖,寻有旨止行,復涇原鈐辖。据密院时政记,五年正月二十二日,昌祚、麟並改涇原鈐辖。)

  鄜延路经略副使种諤言:「回军至塞门寨,差崇班宋玠提举修完已毕,权委侍禁贾昌运\、唐宗寿。」依奏差,候满二年,令本路经略司保明闻奏,与迁官酬銟;宋玠减磨勘二年。

  詔尚书都省弹奏六察御吏纠劾不当事。  戊辰,赐承议郎、知將作监丞□处厚银、绢,及使臣、吏人银、绢有差,以系滑州浮桥毕推恩也。上谓辅臣曰:「河之为患久矣,后世以事治水,故常有碍。夫水之趋下,乃其性也。以道治水,则无违其性,可也。如能顺水所向,迁徙城邑以避之,復有何患?虽神禹復生,不过如此也。(九月丙戌,浮桥坏。)

  东上閤门使、文州刺史、鄜延路经略副使、权副总管种諤为凤州团练使、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遣中使赐貂鼠裘一、银绢各二千。

  种諤言:「蒙画下所分地內,城垒粗全,旧属汉郡。有银、夏、宥州包据横山【一一】,今且修筑,次第条一,并地图,遣子右班殿直、书写机密文字朴赴闕投进。」詔种諤前后收復近边城寨,有守具可以保据,並依已降指挥外,休息士马,別听处分。以朴为閤门祗候,令齎詔以往。

  詔陕西、河东诸路出界军马各已还塞,深虑西贼\以我军远出之后,急欲休息,反出不意,骤来奔冲,则经略司自当任责。贼\界动静及人马啸聚所在,正要体探的实,以为隄备。近日诸路並无探报事,委逐路经略司选刺事得力之人,厚与金帛,务令深入。仍措置督责缘边城寨守把大小使臣,內至帅府,日夜部勒兵马,严作守拒,不管缓急,勿失枝备,落贼\奸便。

  詔:马申、胡宗哲以运\粮不继,有妨进討,已令权发遣秦凤等路提点刑狱公事杜常依前降朝旨枷项取勘,可依赵咸等例特与免枷,止令在外承勘,仍並罢职事。

  己巳,高丽进奉使崔思齐【一二】、副使李子威等百三十五人见,赐物有差。  朝散大夫贾青言:「准朝旨下朱初平奏,令臣相度新建徽、诚\州乞招纳元属溪峒地分道路,以至地里远近,並附入州县图籍,令县邑城寨常切开广,于新城地买官田及许百姓置田,其少牛具、种粮之类,听结保赴官借贷。乞並如初平所奏。」从之。

  詔:「诸行营將帅並已还任,其经略安抚都总管司职事,並各依旧,毋得独有行遣。诸路军马既已还塞,应缘行营所增置事务官属並减罢,如要切合存留者,以闻。」  宣庆使、宣州观察使、入內副都知李宪为景福殿使、武信军留后,既与所赐银、绢皆寢之。宪以贼\巢未覆,烽堠未寧,力辞故也。明年六月乙卯,乃下。(宪辞恩命,据密记五年六月五日所书,今附此。)

  马军都虞候、昌州刺史苗授为沂州防御使、殿前都虞候。

  詔涇原路经略司具彭孙所领兵及裹护人夫若干,伤折逃亡各若干以闻。彭孙降官,候具到取旨。(彭孙丁卯日责官。)

  太中大夫、集贤殿修撰、提举崇福宫孙构【一三】卒。

  庚午,赐瀘州行营诸军特支钱。

  詔广西经略司指挥,自今有赐安南詔命,令钦州关报本道,候遣人至界首迎接,乃得付之。

  大宗正司言:「宗室有过名,乞比附外官除落。」詔礼房比外官年限轻重立法。

  林广驻军阿徐池,(十二月一日。)乞弟遣人投书求降,广纳之。及军次落婆远,越三日,广復令乞弟所遣蛮兵阿义、阿生同往諭乞弟,乞弟又遣人纳降书。翌日,乞弟又遣其叔阿汝献马五十匹,请退军。广隨阿汝所指,击鼓退四將行营于后山,然实扼贼\归路。乞弟又请不解甲,广策其有异谋\,为除阜为坛,距中军五十步,且设伏。辛未,乞弟拥千人称降,广从十数卒出军垒以待之,乞弟伏弩□裘下,犹豫不肯前谢恩,广即发伏击之,贼\大奔溃,斩阿汝及酋豪二十八人,梟三百余级【一四】,获马、鎧仗及乞弟父子所授告敕,归徠州印。纳江有二桥,乞弟弟阿字乘乞弟马渡上桥,王光祖父子追迫坠水,斩之。军中以为乞弟,爭其尸,得金络项条脱者【一五】,以故乞弟得径下桥跳去。(新纪书:「辛未日,广破乞弟于纳江。」旧纪不书。)

  癸酉,相视检计黄河隄防舒亶言:「详李立之所乞小□决口以下旧河见管物料、榆柳差使臣等巡防,又乞相州漳河增置安阳埽。今详旧河已弃废,虚占使臣兵级,乞下转运\司令府、州、县以待都水监给用;其地远难运\,委转运\司卖之,以钱应副河防。安阳埽当增置。」並从之。  高丽国王与二府亲王书。詔:「亲王二府土物【一六】,令受而不答,止以书谢【一七】。应臣僚答高丽国王书,差著作郎林希具草进呈,送御书院,以精纸写付使人回。」

  滑州言,新作辽使驛已题为「武成」,詔改为「通津」。

  甲戌,詔今措置河北糴便司、修仓司限三年毕。(二月十一日可考。)

  侍御史知杂事满中行奏:「应今后见任官不许陈请分司;已分司者,候满二年,並勒停放罢。」詔见分司官三年罢,今后更不许分司。(此据大观二年三月三日敕增入,实录在戊辰。绍圣二年五月二十二日,郭知章又言。大观二年三月二十日,著为令。)

  夔州路转运\判官席汝明言,招到义军指挥使菊曩二,捕获射杀魏从革贼\木八,乞优赏之。詔以为三班借职,仍候获木□大等与转奉职,充夷界巡检。(八月二十七日,又五年七月十六日,又六年闰六月四日。)  熙河路都大经制司乞差兰州官。詔以四方馆使、熙河路副总管兼知河州李浩知兰州,候修会州毕,差充兰会经略安抚副使;奉议郎孙路通判兰州;洛苑使兼閤门通事舍人王文郁、宫苑使苗履为熙河路分兵官。其西使城赐名定西城,巩哥关、龕谷堡、楚陇城並改为寨。(时政纪云:巩哥关更不赐名。巩哥当考。元丰六年,改巩哥关作东关堡。)

  李宪奏:「准朝旨分析未得处分闲便擅归本路因依,臣以粮草蹙迫,不可久留,遂迤邐迎接粮运\,乞加贷宥。」枢密院检会已降指挥,令李宪往环庆及涇原路博访筹策,详讲利害,亲自齎执赴闕。詔李宪力图来效,以赎今所得罪。(已降指挥,乃此月十四日。)

  又詔:「诸路兵皆已入塞歇泊,所有昨归顺、招降、捕获西界蕃部等分处近便城寨,虑其闲或有奸诈,反为內应,或知官军粮草措置次第,逃逸为贼\乡导。令逐路经略司严责城寨使臣、蕃官、首领等,尝羈防觉察。其首领已补职名人,遇有差委,参以汉官。」

  乙亥,禫祭,宰臣王珪等上表乞听乐,詔不允。自是五表,乃从之。

  丙子,上批:「圣慈光献宅持服从子朝参,诵可同判军器监,评知审官西院,誌勾当皇城司,诱提点醴泉观。」

  河东路经略司言:「巡检张璨言:『西界□堡寨內隔河呼云:鄜延第四將高鈐辖已收□堡寨,须度船一二艘,以备转递文书。』」詔河东转运\司广为增置,以备济度。  詔:「將来再討西贼\,自涇原、环庆择便路趋灵州,当于兵行之道两旁,筑城堡约十五处,置守具,积粮草。已差李承之为陕西路都转运\使兼提举涇原、环庆路军须等事,其以陕西诸州军钱物及所出物,并鄜延、环庆、涇原、秦凤路分到诸司钱物移用计置修筑。凡城堡事出逐一分画与叶康直、范纯粹、李察,各令速赶办。如用人夫,未得调发,先以闻。」

  丁丑,西天大天竺国僧伽囉伽多乞宣取所游歷诸处画名山、百花图及御马等。詔令于內东门司投进。

  上批:「司设□氏先承事章惠皇太后,自景祐初,继事太皇太后,垂五十年,可特进位尚吕。」  戊寅,辽主遣寧昌军节度使萧福全,太常少卿、干文阁待制郑顓来贺正旦。

  詔沈括具行营入塞兵马確的存亡实数【一八】以闻,勿令诸將增损,致误朝廷赏恤。

  涇原路经略司言:「右侍禁鲁福【一九】隨彭孙至鸣沙川遇贼\,凡三战,重伤,乞优赐推恩。」上批:「福临难奋勇,力战重伤,在使臣中实不可多得,可授閤门祗候,赐绢百匹,庶可鼓励士气。」  詔李宪:「得所奏边策,善无以加。尔不须往环庆、涇原,便磶此策赴闕,守待相见,面諭委曲。」宪言:

  昨诸路各以一道之师出界,兵势既分,贼\已熟见虚实。將来再举,须合诸道兵,攻其必救,使之莫测。若併兵一道,则有数者之利,如仍旧分路,则利悉为害。为今之策,须于涇原会合併攻,自熙寧寨进置堡障,直抵鸣沙城,以为驻兵之地。如此,则灵州不攻自拔,河外贼\巢必可扑灭。

  缘鸣沙城西扼灵州口,復据上游,北临大河,与灵武对垒。臣观河南故地,惟兰会至灵州川原□广,土脉膏腴。今兰州贼\中窖积悉经官军开发,所余无几。今若扼其川口,据其上游,併出锐兵討杀,使左右前后不得耕获,则灵州一带窖积既空,復无岁望,贼\党离析,其为利一也。  自熙寧寨至鸣沙城约四百余里,可置十余堡,乘时进筑,则自天都以至会州悉在腹裏,其闲族落,既有保护之势,必皆內附,其为利二也。

  北与灵武对垒,直趋贼\巢,復已不远。兼兴州素无城堡,候冬深河冻,审见贼\形,即出兵于灵州侧择其地利,诱致贼\觽,併力除荡,然后乘胜分兵北趋灵武,其为利三也。

  臣观鄜延进攻,每至吉那,虽称克復,其实一到而已。盖官军既去,贼\党躡踪住坐,与不討定其实无异。若未拔兴、灵,其环庆、鄜延克復之地,虽亭障环列,烽堠澙布,亦难守御。缘两处土多沙脉,古称旱海,不可种艺,修置城垒,须近裏輦运\。朝廷方□民力罢困,如诸路併修堡寨,不惟财力愈殫,適更生患。以是计之,先于涇原进兵,可以困贼\,其为利四也。

  兼灵州以水溉田,四向泥淹,春夏不可进师,秋冬之交,地冻可行,又城坚有备,卒难攻拔。臣以谓今图必破兴、灵之策,先须计涇原钱帛、芻粟,復令河东、鄜延、环庆、熙河四路扬声进攻,各选步兵一二万、骑兵五七千,独熙河选驍勇蕃兵五六千,以备变号易服,出贼\不意。其非行营兵马,亦令逐路团结,常备出战,以为番休及缓急声援。其四路所选兵,合涇原之师为十万。先自熙寧寨进攻【二○】,筑堡于没鞕口以诱贼\,臣度夏贼\以涇原、环庆之师无功,必有轻侮之心,如分兵合击,决可荡平。然后进至天都筑堡,接鸣沙城,候河冻北渡,以覆贼\巢。如此,则可往来摺运\,不须併起诸路夫役,粮道无抄略之虞,其为利五也。

  臣自至石门,观两路措置乖谬,必知无补,顾本司兵势,又难有功,审度事几,须图再举,遂以目睹利害,画为此策。文墨不能尽陈,乞许臣赴闕,面受成算,及悉言诸道进师之害。先是,宪將熙河、秦凤之师,攻得兰州及西使城,上诸將功,请筑兰州为帅府,以镇洮为列郡。詔宪据军前事力修完,为驻兵之所【二一】,併力河南诸郡。而宪顿兵兰州不进,数以粮餉不继,船筏未备为言。及涇原、环庆师老于灵州,趣宪赴援,又不能往。既而诸路师溃归,上以宪兰州有功,释勿诛,使图来效。宪自以比诸路独违七月庚寅约束,乃陈再举之策,冀塞前罪。上以为然,故令赴闕。(明年六月五日,实录乃书此,云宪以去年十二月上再举之策。今移入詔宪赴闕后【二二】。张舜民志刘昌祚墓云:「朝廷欲再举,自镇戎军葫芦河川筑十五堡,傅灵武。」此云自熙寧寨进筑【二三】,直抵鸣砂城,地名不同,当考。熙寧寨在镇戎军北三十五里。)

  庚辰,詔诸班直、上四军毋得简尝有罪改配人。

  壬午,置延州义合寨。  是冬,判河南府文彦博奏疏言:「臣闻昨来西师出界,中輟而还,將下师徒,颇有飢冻溃散,以碍人觽,不行军法。今便欲再举,何以励觽?又运\粮远涉,颇被邀截,官吏民夫,甚有陷没,必恐边將惧罪,不曾依实尽言,议臣依违,亦不敢明白敷奏。老臣荷陛下恩深,若又不言,乃是负国,伏望圣慈深察。王师之举,必有边將、谋\臣首开端绪,不得详审,以误大计,伏望陛下察之。若不深责,无以励后。」又言:「臣窃闻陕西用兵之后,公私蓄积,大抵殫耗,丁壮运\粮从军,夏麦多不下种。大兵虽还,边备不可轻弛。窃虑向去军民粮食不充,缓急无以计置,谓宜讲求汉、唐故事,水陆转输,以备乏绝。臣守藩当路,近闻岐、雍闲粟麦之价今已腾踊,若至春后,必多流亡;兼闻关陕人户,昨经调发应副军期,不遗余力,死亡之余,疲瘵已甚,亦皆观望德音。儻顺青阳,一霈恩宥,因而有所蠲復,或并及河东诸郡,兹实陛下盛德之举。仍愿亟詔诸郡,申严斥堠,专为守御之备,养威练卒,振□伤残之民,在今之宜,无以易此。臣受恩至深,虑有所及,不敢自默。」又言:「近闻西师已还,中外但知时暂歇泊,而未有分屯解甲之旨,人情忧疑,皆虑王师必有再举之计。老臣受国深恩,义同休戚,发齿如此,无復覬望,惟有区区欲报之意,不能缄默,劶为陛下言之。臣窃观陛下临御以来,选拔將校,训齐师徒,修治器械,储峙糗粮,皆觽智所不及,近世所未有。比者夏人昏乱,自致天討,陛下赫然命將出师,以伐有罪。师行以来,捷音屡上,虽未能覆其巢穴,系其君长,而师行有纪,所遇輒克,羌人遁逃,莫敢抗堂堂之锋。天威神武,震慴四夷,战功之多,近世未有。然而数路进军,兴动大觽,弥歷累月,餽輓不貲,诸路之民疲于供给,將士尽忠竭力,为朝廷奋不顾身,闲关死亡,冲寒冒苦,备极勤劳。臣以谓国威既已振矣,將士之力亦已殫矣,百姓供餽亦已竭矣,为陛下今日之计,正当劳徠將士,安抚百姓,噢咻其疾痛,补完其疮痍,使得苏息,按甲养威,以全前日之胜。如此,则外足以惩艾强邻,內足以爱养军民,此宗社无疆之休也。今若师徒暂还而復出,士气已衰而再鼓,民力已困而调发復兴,诸路深入而转餉益远,如此,则师之胜败恐未可知,而前功或丧,此天下之深忧也。兼臣在洛中,津遣陕西军须不少,亦闻陕西事体颇详,皆言百姓亦已流离,菽粟之价腾踊【二四】,今冬二麦多不下种,將春农事方兴,又復调发不已,必恐应副不前,有误大计。臣而不言,孰当言者?伏望陛下以天下为度,以苍生为心,不以尽敌然后为功,亟詔班师,分屯诸路,使朝廷恩威並行,军民和附,以小羌昏乱如此,可以坐待其灭亡矣,臣不胜大愿!又闻陕西、河东运\粮人夫,虽所费不貲,而逃逸者甚觽,至有部夫官亦逃窜,恐无人敢仔细奏陈。兵志谓善用兵者人不再役,粮不三载。春秋、战国时用兵多在中夏,故兵有因粮,粮不远载,与今之餽运\深入塞外沙漠之地,其势不同。易称高宗伐鬼方,三年克之,小人勿用。以圣帝伐鬼方,尚三年而克之,理有不可急者。又曰:「师贞丈人吉。」丈人严壮之称,用之则吉;小人勿用,用则无功,无功则有罪。伏望陛下选择將兵者,如轻险而求侥倖之功者,当勿用之。臣年老眼昏,勉力亲书此札子,深惧不谨细,伏望圣慈矜察。兼不敢附递,恐漏泄不达,谨遣臣长孙承事郎永世持诣通进司投进。」(答詔在明年二月二十五日。)

  是岁,置昌化军感恩县,兰州龕谷寨【二五】,东关、嚱兰二堡。秦州大雨,坏庐舍。凤翔府、凤阶州饥。河北水,遣官振□。(十朝纲要:是岁,府界及三路上保丁数凡六十九万有奇。)

  注  释  【一】今並回师入塞「塞」原作「寨」。据本书本卷上文甲寅条「环庆、涇原行营回师將入塞」云云,此处「寨」显为「塞」之误,故改。

  【二】从轻放罪人出外「人」原作「入」,据阁本改。  【三】图识「识」原作「说」,据阁本改。

  【四】吕大防「吕」原作「李」,据阁本及宋史卷三四○吕大防传改。

  【五】鸣砂川「川」原作「州」,据阁本及太平治蹟统类卷一五种諤建议大举改。下同。

  【六】即有贼\马出没邀截「截」原作「集」,据同上书改。

  【七】况士卒久罹冻馁「久」原作「各」,据阁本改。

  【八】鼓排「鼓」原作「彭」,据太平治蹟统类卷一五种諤建议大举改。  【九】全不肯痛行討荡「痛」原作「统」,据阁本及同上书改。

  【一○】坊州「坊」原作「房」,据本书卷三二二元丰五年正月辛丑及同上书改。

  【一一】银夏宥州「银」原作「寧」,据阁本改。

  【一二】崔思齐「思」原作「恩」,据阁本及长编纪事本末卷八九通使高丽改。

  【一三】恣j构原作「孙桷」,据宋史卷三三一本传改。

  【一四】梟三百余级「梟」原作「劾」,据太平治蹟统类卷一七神宗平归徠州蛮乞第改。

  【一五】得金络项条脱者「项」原作「顶」,据阁本及长编纪事本末卷八八討瀘州蛮改。

  【一六】土物「土」原作「上」,据阁本、活字本及长编纪事本末卷八九通使高丽改。  【一七】止以书谢「止」原作「且」,据阁本及长编纪事本末卷八九通使高丽改。

  【一八】入塞兵马確的存亡实数「塞」原作「寨」,据本书本卷上文甲寅条、甲子条、戊辰条、己巳条、甲戌条改。

  【一九】右侍禁鲁福「鲁」原作「路」,据阁本及宋会要兵一八之九改。

  【二○】先自熙寧寨进攻「自」原作「是」,据阁本及宋会要兵二八之二六改。

  【二一】为驻兵之所「驻」原作「主」,据宋会要兵二八之二五改。  【二二】今移入詔宪赴闕后「移」原作「多」,从文义改。

  【二三】熙寧寨「寧」原作「河」,据上文改。

  【二四】菽粟之价腾踊「踊」原作「涌」,据阁本及上文改。

  【二五】龕谷寨「寨」原作「塞」,据宋史卷八七地理志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