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献通考》 卷三百十四·物异考二十
○晁异 禹治水时,神龟自洛出,负文而列於背,赤文朱字,其数皆九,禹因而第之,以为九畴。
宋元王二年,江使神龟於河,至於泉阳,渔者豫且举网得而囚之(《索隐》曰:“且音子余切。泉阳人,网元龟者。”),置於笼中。夜半,龟来见梦於宋元王曰:“我为江使於河,而幕网当吾路。泉阳豫且得我,我不能去。身在患中,莫可告语。王有德义,故来告诉。”元王惕然而悟。乃召博士卫平而问之(《索隐》曰:“宋元君之臣也。”)曰:“今寡人梦见一丈夫,延颈而长头,衣元绣之衣而乘辎车,来见梦於寡人曰:‘我为江使於河,而幕网当吾路。泉阳豫且得我,我不能去。身在患中,莫可告语。王有德义,故来告诉。’是何物也?”卫平乃援式而起(徐广曰:“式音敕。”),仰天而视月之光,观斗所指,定日处乡。规矩为辅,副以权衡。四维已定,八卦相望。视其吉凶,介虫先见。乃对元王曰:“今昔壬子,(《索隐》曰:“今昔犹昨夜也。以今日言之,谓昨夜为今昔。”)宿在牵牛。河水大会,鬼神相谋。汉正南北,(《正义》曰:“汉天河。”)江、河因期,南风新至,江使先来。白壅汉,万物尽留。斗柄指日,使者当囚。
元服而乘辎车,其名为龟。王急使人问而求之。”王曰:“善。”於是王乃使人驰而往问泉阳令曰:“渔者几何家?名谁为豫且?豫且得龟,见梦於王,王故使我求之。”泉阳令乃使吏按籍视图,水上渔者五十五家,上流之庐,名为豫且。 泉阳令曰:“诺。”乃与使者驰而问豫且曰:“今昔汝渔何得?”豫且曰:“夜半时举网得龟(《庄子》曰:“得白龟圆五尺。”)。使者曰:“今龟安在?”曰:“在笼中。”使者曰:“王知子得龟,故使我求之。”豫且曰:“诺。”即系龟而出之笼中,献使者。使者载行,出於泉阳之门。正昼无见,风雨晦冥。盖其上,五采青黄。雨并起,风将而行。入於端门,见於东厢。身如流水,润泽有光。望见元王,延颈而前,三步而止,缩颈而,复其故处。元王见而怪之,问卫平曰:“龟见寡人,延颈而前,以何望也?缩颈而复,是何当也?”卫平对曰:“龟在患中,而终昔囚,王有德义,使人活之。今延颈而前,以当谢也,缩颈而,欲急去也。”元王曰:“善哉!神至於此乎,不可久留,趣驾送龟,勿令失期。”卫平对曰:“龟者是天下之宝也,先得此龟者为天子,且十言十当,十战十胜。生於深渊,长於黄土,知天之道,明於上古。游三千岁,不出其域。安平静正,动不用力。寿蔽天地,莫知其极。与物变化,四时变色,居而白匿,伏而不食。春仓夏黄,秋白冬黑。明於阴阳,审於刑德。先知利害,察於祸福。
以言而当,以战而胜,王能宝之,诸侯尽服。王勿遣也,以安社稷。”元王曰:
“龟甚神灵,降於上天,陷於深渊。在患难中,以我为贤,德厚而忠信,故来告寡人。寡人若不遣也,是渔者也。渔者利其肉,寡人贪其力,下为不仁,上为无德。君臣无礼,何从有福?寡人不忍,奈何不遣?”卫平对曰:“不然。臣闻盛德不报,重寄不归;天与不受,天夺之宝。今龟周流天下,还复其所,上至苍天,下薄泥涂,还遍九州,未尝愧辱,无所稽留。今至泉阳,渔者得而囚之,江、河必怒,务求报仇。自以为侵,因神与谋。淫雨不霁,水不可治。若为枯旱,风而扬埃,蝗虫暴生,百姓失时。王行仁义,其罚必来。此无他故,其祟在龟。后虽悔之,岂有及哉!王勿遣也。”於是元王向日而谢(《索隐》曰:“盖欲神之以谢天之赐。向日者,天之光明著见者也。”),再拜而受。择日斋戒,甲乙最良。乃刑白雉,及与骊羊,以血灌龟,於坛中央。以刀剥之,身全不伤。脯酒礼之,横其腹肠。荆支卜之,必制其创。理达於理,文相错迎。使工占之,所言尽当。 邦福重宝(徐广曰:“福音副,藏也。”),闻於傍乡。杀牛取革,被郑之桐(徐广曰:“牛革桐为鼓也。”)。草木毕分,化为甲兵。战胜攻取,莫如元王。
元王之时,卫平相宋,宋最︹,龟之力也。故云神至能见梦於元王,而不自出渔者之笼。身能十言尽当,不能通使於河,还报於江。贤能令人战胜攻取,不能自留於刀锋,免剥刺之患。圣能先知亟见,而不能令卫平无言。
魏陈留王咸宁二年二月,朐忍县献灵龟,归於相府。
晋咸康中,豫州刺史毛宝戍邾,有一军人於武昌市买得白龟,长五尺,置瓮中养之,渐大,放江中。后邾城遭石虎攻陷,赴江者莫不沈溺,所养龟人,被甲投水中,觉如堕一石上,须臾视之,乃是先所放白龟。既抵岸,回顾而去。
苻坚时,高陆人穿井得龟,大三尺,皆有八卦。坚命太卜池养之粟。后死,藏其骨於太庙。其夜,庙丞高虏梦龟谓之曰:“我本出将归江南,遭时不遇,陨命秦庭。”又有人梦中谓虏曰:“龟三千六百岁而终,终必妖兴,亡国之征也。”
隋文帝开皇中,掖庭宫每夜有人来挑宫人,宫司以闻。帝曰:“门卫甚严,人何从入,当是妖精耳。”因戒宫人曰:“若逢,但斩之。”其后有物如人来登床,宫人抽刀斩之,若中枯骨。其物落床而走,宫人逐之,因入池而没。明日,帝涸池,得一龟,径尺余,上有刀迹。杀之,遂绝。龟者水居而灵,阴谋之象,晋王谄媚宫掖求嗣之应云。
唐武后大足初,虔州获龟,六眼,一夕而失。肃宗上元二年,有鼍聚於扬州城门上,节度使邓景山以问族弟,对曰:“鼍,介物,兵象也。”德宗贞元三年,润州鱼鳖蔽江而下,皆无首。文宗太和三年,魏博管内有虫,状如龟,其鸣昼夜不绝。近龟孽也。
秦宗权在蔡州,州中忽地裂,有石出,高五六尺,广袤丈余,正如大龟。
宋太宗太平兴国二年二月,凿金明池,既掘地,有龟出,殆逾万数。太平兴国,永州、益州、饶州、万安、永州、新州俱献六目龟;庐州献龟,大如掌,绿毛覆甲,润泽可爱,苏州献白龟大如钱,其色莹洁;兖州、卫州献金龟(余不及录。)。真宗大中祥符二年四月,有黑龟甚众,沿汴水下。龟,介族。黑,北方色。是岁,契丹国母卒。仁宗至和元年二月癸亥,信州贡绿毛龟。嘉八年十月,鼎州芝草丛生,下得异龟。徽宗大观元年闰十月丙戌,都水使者赵霆行河,得两首龟以为瑞。蔡京信之,曰:“此齐小白所谓象罔见之而霸者也。”郑居中曰:“首岂容有二,而京主之,意不可测。”帝命弃龟。政和四年,端州进六目龟。五年,博州进白龟。宣和四年,雄州地大震,元武见於州之正寝,有龟大如钱,蛇若朱漆箸,相逐而行。宣抚焚香再拜,以银奁贮二物,俄而死。
高宗绍兴八年五月,汴京太康县大雷雨,下冰龟数十里,随大小皆龟形,具手足卦文。龟,犹归也。龟,又介物,兵象也。冰,有消释之象。此汴京将复归而释兵也。时秦桧主和,议罢兵,自是神州陆沈。孝宗干道五年,舒州民献龟,骈生二首,不能伸缩。郡守张栋纵之潜山。近龟孽也。宁宗嘉定十四年春,楚州境上龟大小死者蔽野。后十年,归正人李全叛死。又龟者,介虫也。是时,被介胄死者何可胜数。
○虫异
汉武帝元鼎五年秋,蛙与虾群斗。时四将军众十万征南越,开九郡(蛙,黾也,似虾而长脚,其色青)。元帝建昭元年八月,有白蛾群飞蔽日,从东都门至轵道(师古曰:“蛾,若今之蚕蛾类是也。”)。成帝建始元年六月,有青蝇无万数(言其极多,虽欲以万数之而不可得)。集未央宫殿中朝者坐(公卿以下朝会坐也)。
后汉光武建武三年,野蚕成茧。
吴孙权黄龙二年,有野蚕成茧如卵。 晋武帝太康四年,会稽彭蜞及蟹皆化鼠,甚众,复大食稻为灾。惠帝元康中,洛阳南山有虻(武庚反)作声,曰“韩尸尸”。识者曰:“韩氏将尸也,言尸尸者,尽死也。”其后韩谧诛而韩族歼焉,此青祥也。
苻坚将为赦,与王猛、苻融密议於露堂,悉屏左右,坚亲为赦文,猛、融供进纸墨。有一大苍蝇自牖,鸣声甚大,集於笔端,驱而复来。俄而长安街巷市里人相告曰:“官今大赦。”有司以闻。坚谓融、猛曰:“禁中无耳属之理,事何从泄也?”於是敕外穷推之,咸言有一小儿衣黑衣,大呼於市曰:“官今大赦。”须臾不见。坚叹曰:“其苍蝇乎?声状非常,吾固恶之。”
梁武帝天监十一年,新昌、济阳二郡野蚕成茧。太清二年,益州市有飞螽万群,螫人死。
周静帝大象元年八月,所在岂群斗,各四五尺,死十七八。 唐太宗贞观十二年六月,滁州言野蚕成茧於山阜。十三年,野蚕食槲叶,成茧大如柰,其色绿,凡收六千五百七十石。至十四年,又收八千三百石。元宗天宝五载九月,太原奏文水县冬蚕成茧。德宗贞元十四年四月,江西溪涧鱼头皆戴蚯蚓。穆宗长庆四年五月,淄青奏,登州蓬莱山谷约四十里,野蚕成茧,其丝可织。文宗太和元年,郑注箧中药化为蝇数万飞去。十月,陈、许奏界内野蚕自生桑上,三遍成茧,连绵九十里,百姓收拾得,并抽纟得丝绵,并织成纟由绢。开成二年,京城有蚁聚长五六十步,阔五尺至一丈,厚五寸至一尺。 宋太祖干德四年八月,京兆府野蚕成茧,其丝纤润可爱。开宝六年,汉阳军献蛤,有文隐起成龙,长五寸许,金色鳞甲皎然。七年正月,齐州献野蚕茧二万枚。五月,开封府阳武县民程铎家发蚕簇,有茧联属自成被。七月,开封府封邱县民家野蚕成茧。真宗大中祥符元年五月,开封府酸枣县民程矩家蚕茧自成被,色轻黄,重密纟致柔滑,非人功可及。五年五月,藤州钅覃津县野蚕成茧。是州不产丝此蚕,食山柘而成,缄丝以献。六年八月,亳州谯县民李贲园桑野蚕成茧,奉祀经度制置使丁谓采蚕纟纟絮以献。仁宗景四年五月,滑州灵河县民黄庆家蚕自成被,长二丈五尺,阔四尺。嘉二年十月,深州言野蚕成茧,被於原野。哲宗元六年闰八月,定州七县野蚕成茧。七年五月,潍州北海县蚕自织如绢,成领带。元符元年七月,真定府藁城县野蚕成茧。八月,真定府行唐县野蚕成茧。九月,祁州深泽县野蚕成茧,织成万疋。二年六月,房州房陵县野蚕成茧。徽宗政和元年九月,河南府野蚕成茧。四年,湘州野蚕成茧。五年,南京野蚕成茧,织纟由五疋,绵四十两,圣茧十五两。
○蝗虫(蜚彖蝻)
《春秋》桓公五年“秋,螽”(师古曰:“螽即阜螽,即今之重虫也。螽音终。重音之庸反。”)。刘歆以为贪虐取民则螽,介虫之孽也,与鱼同占。刘向以为介虫之孽属言不从。是岁公获二国之聘,取鼎易邑(师古曰:“二国,宋、郑也。宋以郜鼎赂公,郑以泰山之田易许田也。”),兴役起城(师古曰:
“谓五年夏城祝邱也。”)。诸螽略皆从董仲舒说云。庄公二十九年“有蜚”。刘歆以为负{樊虫}也,性不食,食为灾,介虫之孽(师古曰:“蜚音扶味反。
{樊虫}音烦。”)。刘向以为蜚色青,近青眚也,非中国所有。南越盛暑,男女同川泽,淫风所生,为虫臭恶(师古曰:“蜚者,中国所有,非南越之虫,未详向所说。”)。是时庄公取齐淫女为夫人,既入,淫於两叔,故蜚至。天戒若曰,今诛绝之尚及,不将生臭恶,闻於四方。庄不悟,其后夫人与二叔作乱,二嗣以杀(师古曰:“二嗣,谓子般及闵公也。”),卒皆被辜(师古曰:“谓二叔、哀姜皆不得其死也。己解於上。”)。董仲舒指略同。僖公十五年“八月,螽。”刘向以为先是僖有咸之会,后城缘陵。是岁复以兵为牡邱会,使公孙敖帅师,及诸大夫救徐,兵比三年在外。文公三年“秋,雨螽于宋。”刘向以为先是宋杀大夫而无罪,有暴虐赋敛之应。《梁传》曰上下皆合,言甚(上下皆合,螽之多)。董仲舒以为宋三世内取(三世,谓襄、成、昭也。内取於国之大夫也。取读曰娶),大夫专恣,杀生不中,故螽先死而至。刘歆以为螽为灾,卒遇贼阴,坠而死也。八年“十月,螽”。时公伐邾取须朐,城吾阝。宣公六年“八月,螽”。刘向以为先是宣伐莒向,后比再如齐,谋伐莱。十三年“秋,螽”。公孙归父会齐伐莱。十五年“秋,螽”。宣亡熟岁,数有军旅。“冬,彖生(师古曰:“《尔雅》曰:‘彖,蝮’。说者以为螽蝗之类。蝮音蒲北反。
徒高反。”)。”刘歆以为彖,蠹之有翼者,(孟康曰:“蠹,音蚍蜉。”)食为灾,黑眚也。董仲舒、刘向以为彖,螟始生也。一曰螟始生。是时民患上力役,解於公田(解读曰懈)。宣是时初税亩。税亩,就民田亩择美者税其什一,乱先王制而为贪利,故应是而彖生,属蠃虫之孽。襄公七年“八月,螽”。刘向以为先是襄兴师救陈,滕子、郯子、小邾子皆来朝。夏,城费。哀公十二年,“十二月,螽”。是时哀用田赋(师古曰:“言重敛也。解在《刑法志》”)。刘向以为春用田赋,冬而螽。十三年“九月,螽。十二月,螽”。比三螽,虐取於民之效也(师古曰:“比,频也。”)。刘歆以为周十二月,夏十月也,火星既伏,蛰虫皆毕,天之见变,因物类之宜,不得以螽,是岁再失闰也。周九月,夏七月,故传曰“火犹西流,司历过也。”
秦始皇四年十月,蝗虫自东方来,蔽天。
汉景帝中三年秋,蝗。先是匈奴寇边,中尉不害(魏不害)将车骑才官士屯高柳。四年夏,蝗。武帝建元五年五月,大蝗。元光五年秋,螟。六年秋,蝗。先是,五将军众三十万伏马邑,欲袭单于。是岁,四将军征匈奴。元鼎五年秋,蝗。是岁,四将军征南粤及西南夷,开十余郡。元封六年秋,蝗。先是,两将军征朝鲜,开三郡。太初元年夏,蝗从东方飞至敦煌。三年秋,复蝗。元年贰师将军征大宛,天下奉其役连年。征和三年秋,蝗。四年夏,蝗。先是一年,三将军众十余万征匈奴,贰师七万人没不还。平帝元始二年秋,蝗,遍天下。时王莽秉政。 王莽地皇三年夏,蝗从东方来,蜚蔽天,至长安,入未央宫,缘殿ト,草木尽。
后汉光武二十八年,郡国共八十蝗。二十九年四月,威武、酒泉、清河、京兆、魏郡、弘农蝗。三十一年,郡国大蝗。明帝永平四年,酒泉大蝗,从塞外入。十五年,蝗起泰山,弥行兖、豫。和帝永元四年,蝗。八年五月,河内、陈留蝗。九月,京都蝗。九年,蝗从夏至秋。先是西羌数反,遣将军将北军五校征之。安帝永初四年夏,蝗。是时西羌寇乱,军众征距,连十余(《谶》曰:“主失礼烦苛,则旱之,鱼螺变为蝗虫。”)。五年夏,九州蝗(《京房占》曰:“天生万物百,以给民用。天地之性人为贵。今蝗虫四起,此为国多邪人,朝无忠臣,虫与民争食,居位食禄如虫矣。不救,致兵起,其救也,举有道置於位,命诸侯试明经,此消灾也。”)。六年三月,去蝗处复蝗子生(《古今注》曰:“郡国四十八蝗。”)。七年夏,蝗。元初元年夏,郡国五蝗。二年夏,郡国二十蝗。延光元年六月,郡国蝗。顺帝永建五年,郡国十二蝗。是时鲜卑寇朔方,用众征之。永和元年秋,偃师蝗。去冬,乌桓寇沙南,用众征之。桓帝永兴元年七月,郡国三十二蝗。是时梁冀秉政无谋献,苟贪权作虐(《春秋考异邮》曰:“贪扰生蝗。”)。二年六月,京都蝗。永寿三年六月,京都蝗。延禧元年五月,京都蝗(臣昭按:刘歆传“皆逆天时,听不聪之祸也。”养奋对策曰:“佞邪以不正食禄飨所致。”《谢沈书》曰:
“九年,扬州六郡连水、旱、蝗害也。”)。灵帝熹平六年夏,七州蝗。先是,鲜卑前后三十余犯塞,是岁护乌桓校尉夏育、破鲜卑中郎将田晏、使匈奴中郎将臧将南单于以下,三道并出讨鲜卑。大司农经用不足,殷敛郡国,以给军粮。
三将无功,还者少半。光和元年诏策问曰:“连年蝗虫至冬踊,其咎焉在?”蔡邕对曰:“臣闻《易传》曰:‘大作不时,天降灾,厥咎蝗虫来。’《河图·秘征篇》曰:‘帝贪则政暴而吏酷,酷则诛深必杀,主蝗虫。’蝗虫,贪苛之所致也。”是时百官迁徙,皆私上礼西园以为府(蔡邕对曰:“蝗虫出,息不急之作,省赋敛之费,进清廉,黜贪虐,分损承安,居省别藏,以赡国用,则其救也。《易》曰‘得臣无家’,言有天下者何私家之有!”)。献帝兴平元年夏,大蝗。是时天下大乱。建安二年五月,蝗。
魏文帝黄初三年七月,冀州大蝗,人饥。按蔡邕说,蝗者,在上贪苛之所致也。是时孙权归顺,帝因其有西陵之役,举大众袭之,权遂背叛也。
晋武帝泰始十年六月,蝗。是时荀、贾任政,疾害公直。惠帝永宁元年,郡国六蝗。怀帝永嘉四年五月,大蝗,自幽、并、司、冀至於秦、雍,草木牛马毛鬣皆尽。是时天下兵乱,渔猎黔黎,存亡所寄,惟司马越、苟而已,竞为暴刻,经略无章,故有此孽。愍帝建兴四年五月,大蝗。去岁刘曜频攻北地、冯翊,《走》允等悉众御之,卒为刘曜所破,西京遂溃。五年,帝在平阳,司、冀、青、雍螽。元帝太兴元年六月,兰陵合乡蝗,害禾稼。乙未,东莞蝗虫纵横三百里,害苗稼。七月,东海、彭城、下邳、淮西郡蝗虫害禾豆。八月,冀、青、徐、三州蝗,食生草尽,至於二年。是时中州沦丧,暴乱滋甚也。二年五月,淮陵、临淮、淮南、安丰、庐江等五郡蝗虫食秋麦。是月癸丑,徐州及扬州江西诸郡蝗,吴郡百姓多饿死。去年,王敦并领荆州,苛暴之衅自此兴矣。孝武帝太元十五年八月,兖州蝗。是时慕容氏逼河南,征戍不已,故有斯孽。十六年五月,飞蝗从南来,集堂邑县界,害苗稼。是年春,发江州兵营甲士三千人,家口六七千,配护军及东宫,后寻散亡殆尽。又边将连有征役,故有斯孽。
刘聪末年,河东大蝗,唯不食黍豆。鄞准率部人收而埋之,哭声闻於十余里,后乃钻土飞出,复食黍豆。石虎时,河朔大蝗,初穿地而生,二旬则化状若蚕,七八日而卧,四日蜕而飞,弥亘百草,唯不食三豆及麻。苻健时,蝗虫大起,自华阴至陇山,食百草无遗,牛马相啖毛。
宋文帝元嘉三年秋,旱且蝗。
梁武帝大同初,大蝗,篱门松柏叶皆尽。京房《易飞候》曰:“食禄不益圣化,天视以虫。虫无益於人而食万物也。”时公卿皆以虚澹为美,不亲职事,无益食物之应也。
北齐文宣天保八年,河北六州、河南十二州蝗,畿人皆祭之。时外筑长城,内修三台,役者不止。九年,山东又蝗。十年,幽州大蝗。河清二年,并、汾、晋、东雍、南汾五州虫旱伤稼。
后周武帝建德二年,关中大蝗。
隋文帝开皇十六年,并州蝗。时秦孝王俊裒刻百姓,盛修邸第,后获谴死。
唐高祖武德六年,夏州蝗。蝗之残民,若无功而禄者然,皆贪挠之所生。先儒以为人主失礼烦苛则旱,鱼螺变为虫蝗,故以为鱼孽。太宗贞观二年六月,京畿旱蝗。太宗在苑中掇蝗祝之曰:“人以为命,百姓有过,在予一人,但当蚀我,无害百姓。”将吞之,侍臣惧帝致疾,遽以为谏,帝曰:“所冀移灾朕躬,何疾之避?”遂吞之。是岁,蝗不为灾。三年五月,徐州蝗。秋,德、戴、廓等州蝗。四年秋,观、兖、辽等州蝗。二十一年秋,渠、泉二州蝗。高宗永徽元年,夔、绛、雍、同等州蝗。秋,陈州蝗。永淳元年三月,京畿蝗。无麦苗。
六月,雍、岐、陇等州蝗。武后长寿二年,台、建等州蝗。元宗开元三年七月,河南、河北蝗。四年夏,山东蝗,食稼,声如风雨。二十五年,贝州蝗。有白鸟数千万,群飞食之,一夕而尽,禾稼不伤。代宗广德二年秋,蝗,关辅尤甚,斗米千钱。德宗兴元元年秋,螟蝗自山而东际於海,晦天蔽野,草木皆尽。 贞元元年夏,蝗,自东海,西尽河、陇,群飞蔽天,旬日不息,所至草木叶及畜毛靡有孑遗,饿堇枕道,民蒸蝗,曝,去翅足而食之。宪宗元和元年夏,镇冀、等州蝗,穆宗长庆三年秋,洪州螟蝗害稼八万顷。文宗开成元年夏,镇州、河中蝗,害稼。二年六月,魏博、昭义、淄青、沧州、兖海、河南蝗。三年秋,河南、河北镇定等州蝗,草木叶皆尽。五年夏,幽、魏、博、郓、曹、濮、沧、齐、德、淄、青、兖、海、河阳、淮南、虢、陈、许、汝等州螟蝗害稼。占曰:“国多邪人,朝无忠臣,居位食禄,如虫与民争食,故比年虫蝗。”武宗会昌元年七月,关东、山南邓唐等州蝗。宣宗大中八年七月,剑南东州蝗。懿宗咸通三年六月,淮南、河南蝗。六年八月,东都、同华陕虢等州蝗。七年夏,东都、同、华、陕、虢及京畿蝗。九年,江淮、关内及东都蝗。十年夏,陕、虢等州蝗。不绌无德,虐取於民之罚。僖宗干符二年,蝗自东而西蔽天。光启元年秋,蝗自东方来,群飞蔽天。二年,荆、襄蝗,斗米钱三千,人相食。淮南蝗,自西来,行而不飞,浮水缘城入扬州府署,竹树幢节,一夕如翦,幡帜画像,皆去其首,扑不能止。旬日,自相食尽。 后梁太祖开平元年六月,许、陈、汝、蔡、颍五州彖生,有野禽群飞蔽空,食之皆尽。 后唐庄宗同光三年九月,镇州奏飞蝗害稼。
晋高祖天福七年四月,山东、河南、关西诸郡蝗,害稼。至八年四月,天下诸道州飞蝗害稼,草木叶皆尽。诏州县长吏捕蝗。华州节度使杨彦、雍州节度使赵莹命百姓捕蝗一斗,以禄粟一斗赏之(时蝗旱相继,人民流迁,饥者盈路,关西饿殍尤甚,死者十有七八。朝廷以军食不充,分命使臣诸道括借粟麦。晋氏自此衰矣)。
后汉隐帝干元年七月,青、郓、兖、齐、濮、沂、密、邢、曹,皆言彖生。开封府奏阳武、雍邱、襄邑等县蝗,开封尹侯益遣人以酒肴致祭,寻为鸲鹆食之皆尽(敕禁罗弋鹆鹆,以其有吞蝗之异也)。二年五月,博州奏有彖生,化为蝶飞去。宋州奏,蝗一夕抱草而死。差官祭之,复命尚书侍郎段希尧祭东岳,太府卿刘祭中岳,皆虑虫螟为灾故也。
宋太祖建隆元年七月,澶州蝗。二年五月,濮州范县蝗。三年七月,兖、济、德、磁、五州有彖生。真定府、深州蝻虫生。四年六月,澶、濮、曹、绛等州有蝗。怀州蝗生。干德二年四月,相州蝻虫食桑。五月,赵州昭庆县有蝗,东西四十里,南北二十里。是夏,河南、河北、陕西诸州皆蝗。三年七月,诸路有蝗。淄州民韩赞断手指以祭。
开宝二年八月,真定府、冀、磁州蝗。太宗太平兴国二年六月,磁州有黑虫群飞食桑,夜出昼隐,食叶殆尽。闰七月,卫州蝻虫生。六年七月,河南府、宋州蝗。七年四月,唐州北阳县蝻虫生,有飞鸟食之尽。河南府、滑州蝻虫生。五月,大名府、陕州、陈州蝗。七月,郓州阳县蝻虫生。九年七月,泗州彖虫食桑。雍熙二年四月,天长军彖虫食苗。三年七月,濮州鄄城县有蝗俄自死。晁化元年四月,郓州中都县蝻虫生。七月,单州砀山县蝗。曹州济阴县有蝗自北来,飞亘天,有声。二年三月,亳州蝻虫生,遇雨而死。六月,淄、澶、濮州,干宁军并蝗生。七月,宁边军有蝻,沧州蝻虫食苗,棣州有飞蝗自北来,害稼。三年六月甲申,京师有蝗起东北趣西南,蔽空如翳日。七月,贝、许、沧、沂、蔡、汝、商、兖、单等州,淮阳、平定、静戎军蝗俄抱草自死。
至道二年六月,亳、宿、密州蝗生,食苗。七月,许州长葛、阳翟二县有蝻虫食苗。齐州历城、长青等县有蝗。三年七月,单州蝻虫生。真宗景德元年八月,陕、滨、棣州虫害稼。二年六月,京东诸州蝻虫生。三年八月,德、博州彖生。四年九月,陈州宛邱县、郓州东河须城二县蝗。大中祥符二年五月,雄州蝻蝗食苗。三年六月,开封府咸平、尉氏二县蝻虫生。四年六月,开封府祥符县有蝗。七月,河南府及京东蝗生,食苗叶。八月,开封府祥符、咸平、中牟、陈留、雍邱、封邱六县蝗生。九年六月,京畿、京东西、河北路蝗蝻继生,弥覆郊野,食民田殆尽,入公私庐舍。七月辛亥,过京师,群飞翳空,至淮南,趣河东,及霜寒始毙。天禧元年二月,开封府、京东西、河北、河东、陕西、江、淮两浙、荆湖百三十州军蝗蝻复生,多去岁蛰者。和州蝗生卵如稻粒而细。
六月,江、淮大风,多吹蝗入江海,或抱草木僵死。二年四月,江阴军蝻虫生。
仁宗天圣五年七月丙午,邢、州蝗。甲寅,赵州蝗,不食苗。是岁,京兆府旱蝗。六年五月己卯,河北、京东蝗。明道元年十月中甲寅,濠州蝗。二年七月庚辰,开封界、京东西、河北、河东、陕西蝗。景元年六月乙卯,开封府、淄州蝗,诸路募民掘蝗子万余石。宝元元年六月,曹、濮、单三州蝗。庆历四年春,淮南旱蝗。是岁,京师飞蝗蔽天。神宗熙宁元年,秀州蝗。五年,河北大蝗。六年四月,河北诸路蝗。是岁江宁府飞蝗自江北来。七年夏,开封府界及河北路蝗。七月,咸平县鸲鹆食蝗。八年八月,淮西蝗,陈、颍州蔽野。九年夏,开封府畿、京东、河北、陕西蝗。五月,京湖南路地生黑虫,化蛾飞去。 全州生黑虫食苗,黄雀来食之,皆尽。元丰四年六月,河北蝗。秋,开封府界蝗。 五年夏,又蝗。六年夏,又蝗。五年,沂州蝗。哲宗元符元年八月,高邮军言飞蝗抱草死。徽宗崇宁元年夏,开封府界、京东、河北淮南等路蝗。二年,诸路蝗,令有司祭。三年、四年,连岁大蝗,其飞蔽日,来自山东及府界,惟河北尤甚。宣和三年,诸路蝗。高宗建炎二年六月,京师、淮甸大蝗,令长吏修祭。绍兴二十九年七月,盱眙军、楚州处界三十里,蝗为风所坠,风止,复飞回淮北,虏知天佑,自是不敢桀。三十二年六月,江东、淮南北郡国蝗,飞入湖州境,声如风雨,自癸巳至於七月丙申,飞遍畿县,余杭、仁和、钱塘皆蝗。丙午,蝗入京城。八月,山东大蝗(江、淮诸道乏食,令发廪万石以振)。
癸丑,颁祭礼式。孝宗隆兴元年七月,大蝗(辛丑,诏群臣言阙失。八月丙子,上降次贬食,诏诸道暴察冤,振灾蠲赋,重匿灾之罚,休息江、淮、襄、蜀科调,民忘凶年。)八月壬申、癸酉,飞蝗过都蔽天日,徽、宣、湖三州及浙东郡县害稼(遂下捕蝗之令)。九月,京东大蝗,襄、随蝗甚,民为乏食。二年夏,畿县余杭大蝗(令漕臣察狱莅捕。)。干道元年六月,淮西蝗,宪臣姚岳贡死蝗为瑞,上斥其佞,坐黜。晁熙三年八月,淮北飞蝗楚州,盱眙军界,如阵风雷者逾时,遇大雨皆死,稼用不害。九年六月,滁州全椒县、和州历阳乌江县蝗。 乙卯,飞蝗过都,遇大雨,堕仁和界芦荡茅穗(令徙瘗之)。七月,淮甸大蝗,其、扬、泰州窖扑蝗五千斛,余郡或日捕数十车,群飞绝江,堕镇江府,皆害稼(令淮、浙郡国捕除)。十年六月,淮、浙旧蝗遗育害稼。十四年七月,畿县仁和蝗(蝗始生,令捕除之,不为灾)。光宗绍熙二年七月,泰州蝗自高邮县。五年八月,楚、和州蝗。宁宗嘉泰二年,浙西大蝗,自丹阳入武进,若烟雾蔽天,其堕亘十余里,常之三县捕八千余石,湖之长兴捕数百石。时浙东近郡亦蝗。开禧三年夏秋旱,大蝗群飞蔽天。先是,浙西郡县首种不入,或种豆粟,皆既於蝗。《汉志》言鲁宣公秋螽,以为宣无熟岁,数有军旅。又汉武帝比年秋蝗,兴师征四夷之应。时韩胄开边,兵祸连结,故有此孽也。嘉定元年五月,江、浙大蝗(乙丑,上惧灾,损膳露祷)。六月乙酉,有事於圜丘方泽,且祭。七月,又,颁式於郡国。二年四月,又蝗(下捕蝗令)。五月丁酉,令诸郡修祀。六月辛未,飞蝗入畿县(令守臣修祭)。七年六月,浙郡蝗。八年四月,北境飞蝗越淮而南,江、淮郡蝗,食禾苗,山林草木皆尽。乙卯,飞蝗入畿县。已亥,祭,令蝗郡如式以祭。是岁,自夏徂秋,蝗患不息,诸道捕蝗者,以千万石计,饥民竞捕,官以粟易之。九年五月,浙东蝗。丁己,令郡国祭(令诸道部使者督捕之)。是岁,荐饥,官以粟易蝗者,计千百斛(及冬校比而赏罚之)。十年四月,楚州蝗。
○螟(子晁虫)
《春秋》隐公五年“秋,螟”。董仲舒、刘向以为时公观渔於棠,贪利之应也,刘歆又以为逆臧僖伯之谏,贪利区,以生虫之孽也。八年“九月,螟”。
时郑伯以邴将易许田,有贪利心。京房《易传》曰:“臣安禄兹谓贪,厥灾虫,虫食根。德无常兹谓烦,虫食叶。不绌无德,虫食本。与东作争,兹谓不时,虫食节。蔽恶生孽,虫食心。”庄公二年“秋,螟”。董仲舒、刘向以为先是卫侯朔出奔齐,齐侯会诸侯纳朔,许诸侯赂。齐人归卫宝,鲁受之,贪利应也。
汉文帝后六年秋,螟。是岁,匈奴大入上郡、中,烽火通长安,遣三将军屯边,三将屯京师。 后汉章帝七、八年,郡县大螟,伤稼(语在《鲁公传》,而纪不录)。时章帝用窦皇后谗,害宋、梁二贵人,废皇太子。灵帝熹平四年六月,弘农、三辅螟虫为害。时灵帝用中常侍曹节等谗言,禁锢名士,谓之党人。中平二年七月,三辅螟虫为害。 晋武帝咸宁元年七月,郡国螟。九月,青州又螟。是月,郡国有青虫食禾稼。
四年,司、冀、兖、豫、荆、扬郡国二十螟。九年八月,郡国二十四螟。九月,虫又伤秋稼。时帝听谗谀,宠任贾充、杨骏,故有虫蝗之灾,不绌无德之罚。惠帝元康三年九月,带方等六县螟,食禾叶尽。永宁元年七月,梁、益、凉三州螟。 时齐王ぁ执政,贪苛之应。十月,南安、巴西、江阳、太原、新兴、北海青虫食禾叶,甚者十伤五六。十二月,郡国六螟。 唐太宗贞观二十一年八月,莱州螟。元宗开元二十一年八月,榆关子方虫害稼,入平州界,有群雀来食之,一日而尽。二十六年,榆关子方虫害稼,群雀来食之。天宝三载,青州紫虫食田,有鸟食之。代宗广德元年秋,子方虫害稼,关中尤甚,斗粟千钱。穆宗长庆四年,绛州子方虫害稼。文宗太和元年秋,河东、同虢等州子方虫害稼。四年,河南黑虫食田。宋太祖建隆二年九月,华州渭南县子方虫害稼。干德六年七月,阶州子方虫生。太宗太平兴国二年七月,邢州钜鹿、沙河二县步屈虫食桑麦殆尽。五年七月,潍州子方虫生,食稼殆尽。七年九月,州子方虫生,食稼。端拱二年七月,施州子方虫生,害稼。真宗大中祥符四年八月,兖州子方虫生,有虫青色随之,化为水。仁宗天圣五年五月戊辰,磁州虫食桑。
六年庚戌,同、华等州旱,子方虫食苗。高宗绍兴元年秋,绍兴府、湖州螟;浙东、西郡国螟,多为灾。二年,台州螟。二十九年秋,浙东、江东西郡县螟。三十年十月,江、浙郡国螟彖。孝宗干道三年八月,江东郡县螟,淮、浙诸路多以青虫食穗为灾。六年秋,浙、西、江东螟虫为害。九年秋,吉赣州,临江南安军皆有螟。淳熙二年秋,浙、江、淮郡县有螟害。四年秋,昭州螟。五年,昭州荐有螟。七年秋,永州螟。八年秋,江州螟。
十二年八月,平江府有虫聚於禾穗,惟油可堕,一夕,大雨尽涤。十四年秋,江州、兴国军螟。十六年秋,温州螟。宁宗庆元三年秋,浙东萧山、山阴县,婺州,浙西富阳、盐官、淳安、永兴县,嘉兴府皆螟。四年秋,江东铅山县虫食,田无遗穗。嘉定十四年,明、台、温、婺、衢蟊为灾。十五年秋,赣州螟。十六年秋,永、道州螟。
○鼠妖
《春秋》成公七年“正月,鼷鼠食郊牛角(师古曰:“鼷,小鼠也,即今所谓甘鼠者。音奚。”);改卜牛,又食其角。“刘向以为近青祥,亦牛祸也,不敬而亻之所致也。昔周公制礼乐,成周道,故成王命鲁郊祀天地,以尊周公。
至成公时,三家始颛政,鲁将从此衰。天愍周公之德,痛其将有败亡之祸,故於郊祭而见或云。鼠,小虫,性盗窃,鼷又其小者也。牛,大畜,祭天尊物也。角,兵象,在上,君威也。小小鼷鼠,食至尊之牛角,象季氏乃陪臣盗窃之人,将执国命以伤君威而害周公之祀也。改卜牛,鼷鼠又食其角,天重语之也(重音直用反)。成公怠慢昏乱,遂君臣更执於晋。至於襄公,晋为溴梁之会,天下大夫皆夺其君政(溴梁之会,诸侯皆在,而鲁叔孙豹、晋荀偃、宋向戍、卫宁殖、郑公孙虿、小邾之大夫盟,是夺其君政也)。其后三家逐昭公,卒死於外,几绝周公之祀,董仲舒以为鼷鼠食郊牛,皆养牲不谨也。京房《易传》曰:“祭天不谨,厥妖鼷鼠郊牛角。”定公十五年“正月,鼷鼠食郊牛,牛死。”刘向以为定公知季氏逐昭公,罪恶如彼,亲见孔子为夹谷之会,齐人归郓、ん、龟阴之田,圣德如此,反用季桓子,淫於女乐,而退孔子,无道甚矣。是岁五月,定公薨,牛死之应。京房《易传》曰:“子不子,鼠食其郊牛。”哀公元年“正月,鼷鼠食郊牛。”刘向以为天意汲汲於用圣人,逐三家,故复见戒也。哀不寤,身奔於越。
汉昭帝元凤元年九月,燕有黄鼠衔其尾舞王宫端门中(宫之正门),王往视之,鼠舞如故。王使吏以酒脯祠,舞不休,一日一夜死。近黄祥,时燕刺王旦谋反将死之象也。其月,发觉伏辜。京房《易传》曰:“诛不原情,厥妖鼠舞门(师古曰:“不原情者,不得其本情。”)。”成帝建始四年九月,长安城南有鼠衔黄蒿、柏叶,上民冢柏及榆树上为巢,桐柏尤多(师古曰:“桐柏,本亭名,卫思后於其地葬也。”)。巢中无子,皆有干鼠矢数十。时议臣以为恐有水灾。鼠,盗窃小虫,夜出昼匿,今昼去穴而登木,象贱人将居显贵之位也。桐柏,卫后园所在也。其后,赵皇后自微贱登至尊,与卫后同类。赵后终无子而为害。
明年,有鸢焚巢,杀子之异也(师古曰:“鸢,鸱也,音弋全反。”)。天象仍见,甚可畏也(仍,频也)。一曰,皆王莽窃位之象云。京房《易传》曰:“臣私禄罔辟(李奇曰:“辟,君也。擅私爵禄,诬罔其君。”),厥妖鼠巢。”
魏齐王正始中,中山王周南为襄邑长。有鼠从穴出,语曰:“王周南,尔以某日死。”周南不应,鼠还穴。后至期,更冠帻皂衣出,语曰:“周南,汝日中当死。”又不应,鼠复入穴。斯须更出,语如向。日欲中,鼠入,须臾复出,出入,转更数,语如前。日中,鼠曰:“周南,汝不应,我复何道!言绝,颠蹶而死,即失衣冠。取视,具如常鼠。按班固以为黄祥。时曹爽专政,竞为比周,故鼠作变也。
晋太康时,彭蜞化为鼠(见《虫异门》)。 陈后主祯明二年四月,群鼠无数,自蔡州岸入石头淮,至青塘两岸,数日死,随流出江。近青祥也。京房《易飞候》曰:“鼠无故群居不穴众聚者,其君死。”未几亡国。
唐高祖武德元年秋,李密、王世充隔洛水相拒,密营中鼠,一夕渡水尽去。 占曰:“鼠无故皆夜去,邑有兵。”太宗贞观十三年,建州鼠害稼。二十一年,渝州鼠害稼。高宗显庆三年,长孙无忌第有大鼠见於庭,月余出入无常,后忽然死。龙朔元年十一月,洛州猫鼠同处。鼠隐伏象盗窃,猫职捕咬,而反与同,象司盗者废职容奸。弘道初,梁州仓有大鼠长二尺余,为猫所咬,数百鼠反咬猫。少选,聚万余鼠,州遣人捕击杀之,余皆散去。中宗景龙元年,基州鼠害稼。睿宗景中,有蛇鼠斗於右威卫营东街槐树,蛇为鼠所伤。斗者,兵象。元宗开元二年,韶州鼠害稼,千万余群。天宝元年十月,魏郡有猫鼠同乳,甚於同处。代宗大历十三年六月,陇右节度使朱Г,於兵家得猫鼠同乳以献。懿宗咸通十二年,汾州孝义县民家鼠多茹蒿刍巢树上。鼠穴居,去穴登木,贱人将贵之象。僖宗干符三年秋,河东诸州多鼠,穴屋,坏衣,三月止。
鼠,盗也,天戒若曰:“将有盗矣。”昭宗干宁末,陕州有蛇鼠斗於南门之内,蛇死而鼠亡去。
后唐潞王清泰三年三月,有蛇鼠斗於师子门外,鼠杀蛇。其年十二月,晋高祖起兵於太原。
宋太祖建隆元年夏,相、金、均、房、商五州鼠食苗。二年正月,商州鼠食苗。太宗太平兴国七年十一月,岳州鼠害稼。九月,京西民献白鼠二。高宗绍兴十六年,广州清远县、韶州翁源县、英德府真阳县鼠食稼,千万为群。时广东久旱,凡羽鳞皆化为鼠,有获鼠於田者,腹犹蛇文,渔者夜设网,旦视数百鳞皆鼠。自夏徂秋,为患数月方息,岁为饥。孝宗干道九年,隆兴府鼠害稼,千万为群,甚於螟蝗。晁熙五年八月,淮东通、泰、楚、高邮黑鼠食禾,田无遗穗,淮民大饥。时江陵府十五里外,群鼠以千万计,蔽塞通逵,其色黑白青黄相杂,与人并行,为车驾所践死者不可胜计,凡三月乃息。绍兴四年,饶州民家二小鼠食牛角,三徙牛卒不免,角穿肉瘠以毙。《春秋》书鼷鼠食牛角,京房《易传》曰:“祭天不谨,为郊牛也。”不与民牛同占,特鼠妖尔。庆元元年六月,鄱阳县民家一猫带数十鼠,行止食息皆同,如母子相哺者,民杀猫而鼠砥其血。
鼠象盗,猫职捕,而反相与同处,司盗废职之象也。唐龙朔洛州猫鼠同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