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史》 列传第一百七十九
○王伯大郑寀应亻繇徐清叟李曾伯王野蔡抗张磻马天骥朱熠饶虎臣戴庆炣皮龙荣沈炎
王伯大,字幼学,福州人。嘉定七年进士。历官主管户部架阁,迁国子正、知临江军,岁饥,振荒有法。迁国子监丞、知信阳军,改知池州兼权江东提举常平。久之,依旧直秘阁、江东提举常平,仍兼知池州。端平三年,召至阙下,迁尚右郎官,寻兼权左司郎官,迁右司郎官、试将作监兼右司郎中,兼提领镇江、建宁府转般仓,兼提领平江府百万仓,兼提领措置官田。进直宝谟阁、枢密副都承旨兼左司郎中。进对,言:
今天下大势如江河之决,日趋日下而不可挽。其始也,搢绅之论,莫不交口诵咏,谓太平之期可矫足而待也;未几,则以治乱安危之制为言矣;又未几,则置治安不言而直以危乱言矣;又未几,则置危乱不言而直以亡言矣。呜呼,以亡为言,犹知有亡矣,今也置亡而不言矣。人主之患,莫大乎处危亡而不知;人臣之罪,莫大乎知危亡而不言。 陛下亲政,五年于兹,盛德大业未能著见于天下,而招天下之谤议者何其籍籍而未已也?议逸欲之害德,则天下将以陛下为商纣、周幽之人主;议戚宦近习之挠政,则天下将以朝廷为恭、显、许、史、武、韦、仇、鱼之朝廷;议奸俦佞朋之误国,则天下又将为汉党锢、元祐党籍之君子。数者皆犯前古危亡之辙迹,忠臣恳恻而言之,志士愤激而和之。陛下虽日御治朝,日亲儒者,日修辞饰色,而终莫能弭天下之议。言者执之而不肯置,听者厌之而不惮烦,于是厌转而为疑,疑增而为忿,忿极而为愎,则罪言黜谏之意藏伏于陛下之胸中,而凡迕己者皆可逐之人矣。彼中人之性,利害不出于一身,莫不破厓绝角以阿陛下之所好。其稍畏名义者,则包羞闵默而有跋前疐后之忧;若其无所顾恋者,则皆攘袂远引,不愿立于王之朝矣。
陛下试反于身而自省曰:吾之制行,得无有屋漏在上、知之在下者乎?徒见嬖昵之多,选择未已,排当之声,时有流闻,则谓精神之内守,血气之顺轨,未可也。陛下又试于宫阃之内而加省曰:凡吾之左右近属,得无有因微而入,缘形而出,意所狎信不复猜觉者乎?徒见内降干请,数至有司,里言除臣,每实人口,则谓浸润之不行,邪迳之已塞,未可也。陛下又试于朝廷政事之间而三省曰:凡吾之诸臣,得无有谗说殄行,震惊朕师,恶直丑正,侧言改度者乎?徒见刚方峭直之士,昔者所进,今不知其亡,柔佞阘茸之徒,适从何来,而遽集于斯也,则谓举国皆忠臣,圣朝无阙事,未可也。
夫以陛下之好恶用舍,无非有招致人言之道;及人言之来,又复推而不受。不知平日之际遇信任者,肯为陛下分此谤乎?无也。陛下诚能布所失于天下,而不必曲为之回护,凡人言之所不贷者,一朝赫然而尽去之,务使蠹根悉拔,孽种不留,如日月之更,如风雷之迅,则天下之谤,不改而自息矣。陛下何惮何疑而不为此哉! 又极言边事,曲尽事情。
以直宝谟阁知婺州。迁秘书少监,拜司农卿,复为秘书少监,进太常少卿兼中书门下检正诸房公事。迁起居舍人,升起居郎兼权刑部侍郎。臣僚论罢,以集英殿修撰提举太平兴国宫。起,再知婺州,辞免,复旧祠。
淳祐四年,召至阙,授权吏部侍郎兼权中书舍人。寻为吏部侍郎仍兼权中书舍人、兼侍读。时暂兼权侍右侍郎,兼同修国史、实录院同修撰。权刑部尚书,寻为真。七年,拜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兼权参知政事。八年,拜参知政事。以监察御史陈垓论罢,以资政殿学士知建宁府。宝祐元年,卒。
郑采,不详何郡人。初历官为秘书省校书郎兼国史编修、实录检讨。迁著作佐郎兼权侍右郎官,升著作郎兼侍讲。拜右正言,言:“丞相史嵩之以父忧去,遽欲起之,意甚厚也。奈何谤议未息,事关名教,有尼其行。”帝答曰:“卿言虽切事理,进退大臣岂易事也!”
擢殿中侍御史。疏言:“台谏以纠察官邪为职,国之纪纲系焉。比刘汉弼劾奏司农卿谢逵,陛下已行其言矣,未及两月,忽复叙用,何其速也!汉弼虽亡,官不可废。臣非为汉弼惜,为朝廷惜也。”又奏劾王瓒、龚基先、胡清献,镌秩罢祠,皆从之。三人者,不才台谏也。 迁侍御史。疏言:“比年以来,旧章寝废。外而诸阃,不问勋劳之有无,而爵秩皆得以例迁;内而侍从,不问才业之忧劣,而职位皆可以例进。执政之归休田里者,与之贴职可也,而凡补外者,皆授之矣。故自公侯以至节度,有同序补,自书殿以至秘阁,错立周行。名器之轻,莫此为甚。无功者受赏,则何以旌有功之士;有罪者假宠,则何以服无罪之人。矧事变无穷,而名器有限,使名器常重于上,则人心不敢轻视于下,非才而罔功者不得觊幸于其间,则负慷慨之气、怀功名之愿者,陛下始可得而鼓舞之矣。”迁左谏议大夫。
淳祐七年,拜端明殿学士、同签书枢密院。以监察御史陈求鲁论罢。淳祐九年五月,卒。采之居言路,尝按工部侍郎曹豳、主管吏部架阁文字洪芹,则大伤公论云。
应亻繇,字之道,庆元府昌国人。刻志于学。嘉定十六年,试南省第一,遂举进士,为临江军教授。入为国子学录兼庄文府教授。迁太学博士,又迁秘书郎,请蚤建太子。入对,帝问星变,亻繇请“修实德以答天戒”。帝问州县贪风,亻繇曰:“贪黩由殉色而起。成汤制官刑,儆有位,首及于巫风淫风者,有以也。”帝问藏书,亻繇请“访先儒解经注史”,因及程迥、张根所著书皆有益世教。帝善之。迁秘书省著作佐郎兼权尚左郎官、兼翰林权直。又迁著作郎,仍兼职,以言罢。
淳祐二年,叙复奉祠。迁宗正寺丞兼权礼部郎官,兼国史编修、实录检讨,以言罢。差知台州,召兼礼部郎官、崇政殿说书。迁秘书少监,仍兼职,兼权直学士院。又迁起居舍人、权兵部侍郎,时暂兼权吏部侍郎兼直学士院,帝一夕召亻繇草麻,夜四鼓,五制皆就,帝奇其才。迁吏部侍郎仍兼职。进翰林学士兼中书舍人。
八年,授同知枢密院事兼参知政事。九年拜参知政事,封临海郡侯,乞归田里。以资政殿学士知平江府,提举洞霄宫。宝祐三年,殿中侍御史丁大全论罢,寻卒。德祐元年,诏复元职致仕。
徐清叟,字直翁,焕章阁学士应龙之子。嘉定七年进士。历主管户部架阁,迁籍田令。疏言:“迩者江右、闽峤,盗贼窃发,监司帅守,未免少立威名,专行诛戮,此特以权济事而已。而偏州僻垒,习熟见闻,转相仿效,亦皆不俟论报,辄行专杀。欲望明行禁止,一变臣下嗜杀希进之心,以无坠祖宗立国仁厚之意。”迁军器监主簿。入对,言:“太后举哀之日,陛下以后服下同媵妾,令别置大袖一袭。文思院观望,欲如后饰,再造其一以进,诏却之。此真知嫡庶之辨者。请宣付史馆,以垂法后世。”
迁太常博士。入对,疏言:“陛下亲政以来,精神少振而气脉未复,条目毕举而纲纪未张,公道若伸而私意之未尽克者,则亦风化之先务,劝戒之大权,与夫选用之要术,犹有阙略而未之讲明者尔。何谓风化之先务?曰原人伦以释群惑者是已。何谓劝戒之大权?曰惜名器以示正义者是已。何谓选用之要术?曰因物望而进人才者是已。”盖欲请复皇子竑王爵,裁抑史弥远恤典,召用真德秀、魏了翁也。
兼崇政殿说书。迁秘书郎,升著作佐郎兼权司封郎官,迁军器少监,皆兼职依旧。迁将作监,拜殿中侍御史兼侍讲。迁太常少卿兼权户部侍郎兼侍讲。三疏丐外,给事中洪咨夔、起居舍人吴泳皆抗疏留之。寻权工部侍郎。以右文殿修撰知泉州,集英殿修撰知静江府、广西经略安抚使。迁侍右侍郎、主管云台观。召赴阙,迁户部侍郎,再为侍右侍郎。以宝章阁直学士知温州,改知福建安抚使,改知婺州。以焕章阁直学士差知泉州,辞免。改知袁州,又改知绍兴府、两浙东路安抚使,辞免。改知潭州,寻知广州兼广东经略安抚使。
召赴阙,权兵部尚书兼侍读。淳祐九年,兼同修国史、实录院同修撰,权吏部尚书,迁礼部尚书。拜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进同知枢密院事,封晋宁郡公。奏修《四朝国史》志传,五上章乞改机政,帝不许。十二年,拜参知政事。寻知枢密院事兼参知政事,监察御史朱应元论罢,以资政殿大学士提举玉隆万寿宫,改洞霄宫,复以监察御史朱熠论罢。久之,以旧职提举洞霄宫。 开庆元年,召赴阙,以旧职提举佑神观兼侍读。出知泉州,复提举佑神观。景定三年,转两官致仕,卒,赠少师,谥忠简。清叟父子兄弟皆以风节相尚,而清叟劾罢袁甫,于公论少贬云。
李曾伯,字长孺,覃怀人,后居嘉兴。历官通判濠州,迁军器监主簿,添差通判鄂州兼沿江制置副使司主管机宜文字。迁度支郎官,授左司郎官、淮西总领。寻迁右司郎官,太府少卿兼左司郎官,兼敕令所删修官。迁太府卿、淮东制置使兼淮西制置使,诏军事便宜行之。曾伯疏奏三事:答天心,重地势,协人谋。又言:“边饷贵于广积,将材贵于素储,赏与不可以不精,战士不可以不恤。”又条上:“淮面舟师之所当戒,湖面险阻之所当治。”加华文阁待制,又加宝章阁直学士,进权兵部尚书。
淳祐六年正月朔,日食。曾伯应诏,历陈先朝因天象以谨边备、图帅材,乞早易阃寄,放归田里。又请修浚泗州西城。加焕章阁学士,言者相继论罢。
九年,以旧职知静江府、广西经略安抚使,兼广西转运使。陈守边之宜五事。进徽猷阁学士、京湖安抚制置使、知江陵府,兼湖广总领,兼京湖屯田使,进龙图阁学士。疏言:“襄阳新复之地,城池虽修浚,田野未加辟;室庐虽草创,市井未阜通。请蠲租三年。”诏从之。加端明殿学士兼夔路策应大使。进资政殿学士,制置四川边面,与执政恩例。寻授四川宣抚使,特赐同进士出身。召赴阙,加大学士,知福州兼福建安抚使。辞免,以大学士提举洞霄宫。 起为湖南安抚大使兼知潭州,兼节制广南,移治静江。开庆元年,进观文殿学士,以谏议大夫沈炎等论罢。景定五年,起知庆元府兼沿海制置使。咸淳元年,殿中侍御史陈宗礼论劾,褫职。德祐元年,追复元官。
曾伯初与贾似道俱为阃帅,边境之事,知无不言。似道卒嫉之,使不竟其用云。
王野,字子文,宝章阁待制介之子也。以父阴补官,登嘉定十二年进士第。仕潭时,帅真德秀一见异之,延致幕下,遂执弟子礼。德秀欲授以词学,野曰:“所以求学者,义理之奥也。词科惟强记者能之。”德秀益器重之。
绍定初,汀、邵盗作,辟议幕参赞,摄邵武县,后复摄军事。盗起唐石,亲勒兵讨之。后为枢密院编修兼检讨。襄、蜀事急,议遣使讲和,时相依违不决。史嵩之帅武昌,首进和议。野言:“今日之事宜先定规模,并力攻守。”上疏言八事。继为副都承旨,奏请“出师,绝和使,命淮东、西夹攻。不然,利害将深。”理宗深然之,令枢密院下三阃谕旨。嘉熙元年,轮对,采事系安危者四端,而专以司马光仁、明、武推说。复推广前所言八事,以孝宗讲军实激发帝意。
淳祐初,自江西赴阙,奏祈天永命十事。嵩之起复,倾国争之,野上疏乞听终丧,后又言嵩之当显绝而终斥,益严君子小人之限。拜礼部尚书,奏十事,终之曰:“陛下一心,十事之纲领也。”前后奏陈,皆明正剀切,凿凿可行。其为两浙转运判官,以察访使出视江防,首嘉兴至京口增修官民兵船守险备具。为江西转运副使、知隆兴府,继有它命,时以米纲不便,就湖口造转般仓,请事毕受代。
知镇江府,兼都大提举浙西兵船。江面几千里,调兵捍御,以守江尤重于淮,瓜洲一渡甚狭,请免镇江水军调发,专一守江,置游兵如吕蒙所言“蒋钦将万人巡江上”,增创水舰,就扬子江习水战,登金山指麾之。是冬,扬子桥有警,急调汤孝信所领游兵救之而退。
淳祐末,迁沿江制置使、江东安抚使、节制和州无为军安庆府兼三郡屯田、行宫留守。巡江,引水军大阅,舳舻相衔几三十里。凭高望远,考求山川险厄,谓要务莫如屯田。讲行事宜,修饬行宫诸殿室,推京口法,创游击军万二千,蒙冲万艘,江上晏然。宝祐二年,拜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封吴郡侯。与宰相不合,言者攻之,以前职主管洞霄宫。卒,赠七官,位特进。
野因德秀知朱熹之学,凡熹门人高弟,必加敬礼。知建宁府,创建安书院,祠熹,以德秀配。有奏议、文集若干卷。野工于诗,书法祖唐欧阳询,署书尤清劲。 蔡抗,子仲节,处士元定之孙。绍定二年进士。其后差主管尚书刑、工部架阁文字。召试馆职,迁秘书省正字。升校书郎兼枢密院编修官,迁诸王宫大小学教授。疏奏:“权奸不可复用,国本不可不早定。”帝善其言。迁枢密院编修官兼权屯田郎官。迁著作佐郎兼侍右郎官,兼枢密院编修官。寻兼国史院编修官、实录检讨官。江东提点刑狱,加直秘阁,特授尚书司封员外郎,进直宝章阁,寻加宝谟阁,移浙东。召为国子司业兼资善堂赞读,兼玉牒所检讨官,时暂兼侍立修注官。拜宗正少卿兼国子司业。进直龙图阁、知隆兴府。试国子祭酒兼侍立修注官。拜太常少卿,仍兼资善堂翊善。权工部侍郎兼国史院编修官、实录院检讨官。 迁工部侍郎,时暂兼礼部侍郎,兼权吏部尚书。加端明殿学士、同签书枢密院事,差兼同提举编修《经武要略》。同知枢密院事,拜参知政事。落职予祠,起居郎林存请加窜削,从之。未逾年,复端明殿学士、提举洞霄宫。乞致仕。转一官,守本官职致仕。卒,谥文简,以犯祖讳,更谥文肃。
张磻,字渭老,福州人。嘉定四年进士。历官辟点检赡军激赏酒库所主管文字,差主管尚书吏部架阁。迁太常博士、宗正丞兼权兵部郎官。迁国子祭酒,时暂兼权礼部侍郎,寻为真,兼国史编修、实录检讨。加集英殿修撰,差知婺州。复为礼部侍郎、权兵部尚书,时暂兼权吏部尚书。以右补阙程元凤论罢。宝祐三年,复权刑部尚书兼侍读,拜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升同知枢密院事兼参知政事。五年,拜参知政事。进封长乐郡公,转三官,守参知政事致仕。九月,卒。遗表上,赠少师。
马天骥,字德夫,衢州人。绍定二年进士,补签书领南判官厅公事。迁秘书省正字兼沂靖惠王府教授。迁秘书省校书郎,升著作佐郎。轮对,假司马光五规之名,条上时敝,词旨切直。迁考功郎官,入对,言:“周世宗当天下四分五裂之余,一念振刷,犹能转弱为强,陛下有能致之资,乘可为之势,一转移间耳。”
迁秘书监、直秘阁、知吉州。迁宗正少卿,以秘阁修撰知绍兴府,主管浙东安抚司公事兼提举常平。权兵部侍郎,授沿海制置使,差知庆元府。改知池州兼江东提举常平。改知广州兼广东经略安抚使。宝祐四年,迁礼部侍郎,兼直学士院,兼侍读,兼国子祭酒。拜端明殿学士、同签书枢密院事,封信安郡侯。五年,以殿中侍御史朱熠、右正言戴庆炣、监察御史吴衍翁应弼等论罢,依旧职提举洞霄宫。景定元年,知衢州,以兵部侍郎章鉴论罢。有旨,依旧职予祠。起知福州、福建安抚使,以职事修举,升大学士。改知平江府。又改知庆元府兼沿海制置使,提举洞霄宫。褫职罢祠。咸淳三年,追夺执政恩数,送信州居住。四年,放令自便,后卒于家。
朱熠,温州平阳人。端平二年,武举第一。迁阁门舍人,差知沅州,改横州,复为阁门舍人、知雷州。入对,为监察御史陈垓论罢;臣僚复论,降一官。久之,授带御器械兼干办皇城司,差知兴国军。迁度支郎官,拜监察御史兼崇政殿说书。擢右正言,殿中侍御史兼侍讲,迁侍御史。宝祐六年,迁左谏议大夫。拜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同知枢密院事。开庆元年,拜参知政事兼权知枢密院事。景定元年,知枢密院事兼参知政事,兼太子宾客。以旧职知庆元府、沿海制置使。奉祠。为监察御史胡用虎论罢。久之,监察御史张桂、常茂相继纠劾,送处州居住。咸淳四年,诏令自便。五年,侍御史章鉴复以为言,驱之还乡,寻卒。熠居言路弹劾最多,一时名士若徐清叟、吕中、尤焴、马廷鸾,亦皆不免云。 饶虎臣,字宗召,宁国人。嘉定七年进士。历官迁将作监主簿,差知徽州。迁秘书郎,升著作郎兼权右司郎官。迁兵部郎官兼权左司郎官,特授左司郎中。迁司农少卿兼左司,兼国史编修、实录检讨。迁司农卿、直龙图阁、福建转运判官,浙东提点刑狱。拜太府卿兼中书门下检正诸房公事。以秘阁修撰、两浙转运使权礼部侍郎,寻为真。时暂兼权侍右侍郎。宝祐六年,兼同修国史、实录院同修撰,暂通摄吏部尚书。拜端明殿学士、同签书枢密院事。开庆元年,同知枢密院事,兼权参知政事。景定元年,拜参知政事。殿中侍御史何梦然论罢,以资政殿学士提举洞霄宫。梦然再劾之,褫职罢祠。四年,叙复元官,提举太平兴国宫。卒。德祐元年,礼部侍郎王应麟、右史徐宗仁乞追复元官,守资政殿学士致仕。 戴庆炣,字彦可,温州永嘉人。淳祐十年进士。历官差主管户部架阁文字。召试馆职,迁秘书省正字兼史馆校勘。升校书郎,迁右正言、左司谏、殿中侍御史。升侍御史。开庆元年,拜右谏议大夫。寻加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兼权参知政事,同知枢密院事兼参知政事。未几,守本官致仕。卒,赠特进、资政殿大学士。
皮龙荣,字起霖,一字季远,潭州醴陵人。淳祐四年进士。历官主管吏部架阁文字,迁宗学谕,授诸王宫大小学教授兼资善堂直讲。入对,请“以改过之实,易运化之名,一过改而一善著,百过改而百善融。”迁秘书郎,升著作郎。入对,因及真德秀、崔与之廉,龙荣曰:“今天下岂无廉者,愿陛下崇奖之以风天下,执赏罚之公以示劝惩。”帝以为然。兼兵部郎官、差知嘉兴府。
召赴阙,迁侍右郎官兼资善堂赞读。又迁吏部员外郎兼直讲。入对,言:“忠王之学,愿陛下身教之于内。”帝嘉纳。迁将作监兼尚右郎官,秘书少监兼吏部郎中,宗正少卿、起居郎兼权侍左侍郎,兼给事中,吏部侍郎兼赞读,封醴陵县男。迁集贤殿修撰、提举太平兴国宫。召见,进刑部侍郎,加宝章阁待制、荆湖南路转运使,权刑部尚书兼翊善。景定元年四月,拜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进封伯。权参知政事兼太子宾客。二年,拜参知政事,仍兼太子宾客,封寿沙郡公。三年,罢为湖南安抚使,判潭州。四年,以资政殿大学士提举洞霄宫。以右正言曹孝庆论罢。
咸淳元年,以旧职奉祠。殿中侍御史陈宗礼、监察御史林拾先后论劾,削一官。它日,帝偶问龙荣安在,贾似道恐其召用,阴讽湖南提点刑狱李雷应劾之。雷应至官,谒龙荣,龙荣托故不出;既退,又斥骂之。或以语雷应,不能平,遂疏其罪,又谓“每对人言,有‘吾拥至尊于膝上’之语。”诏徙衡州居住。湖南提刑治衡州,龙荣恐不为雷应所容,未至而殁。
龙荣少有志略,精于《春秋》学,有文集三十卷。性伉直,似道当国,不肯降志。又以度宗旧学,卒为似道所摈。德祐元年,复其官致仕。二年,太府卿柳岳乞加赠谥,未及行而宋亡。 沈炎,字若晦,嘉兴人。宝庆二年进士。调嵊县主簿,广西经略司准备差遣,湖南安抚司干办公事。讨郴寇有功,改知金华县,沿江制置司干官。通判和州,沿江制置主管机宜文字。监三省、枢密院门,枢密院编修官。为监察御史、右正言、左司谏、殿中侍御史、侍御史。景定元年,拜右谏议大夫。加端明殿学士、同签书枢密院事兼太子宾客。二年,拜同知枢密院事,兼权参知政事,以资政殿学士提举洞霄宫。三年,进大学士,致仕。卒,赠少保。炎居言路,尝按劾福建转运使高斯得、观文殿学士李曾伯、沿江制置司参谋官刘子澄、左丞相吴潜。然论罢右丞相丁大全及其党与,则为公论也。
论曰:王伯大立朝直谅。郑寀、沈炎居言路,不辨君子小人,皆弹拄之,吾不知其何说也。应亻繇清慎没世。徐清叟风采凛乎班行之间。李采伯之治边,短于才者也。王野得名父师,而其学问益光。蔡抗号为君子,史阙其事。若张磻、马天骥、饶虎臣未见卓然有可称道者。戴庆炣、皮龙荣登第皆未久而位至执政,龙荣不附权臣,为所摈斥而死,犹为可取,庆炣无所称述焉。朱熠在台察如狂猘,遇人辄噬之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