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子轻重篇新诠》 管子轻重十八 轻重己
何如璋云:「《轻重己》一篇,专记时令,非轻重也。子政校讎未审,误搀入者耳。」又曰:「此篇乃上古时政之纪,五家治术中之阴阳家也。管子辑而存之,为授时政之则者,非轻重之言。宜列《五行》、《四时》之次,附《玄宫》为一类。」石一参《管子今詮》,则逕以《轻重己》列为第三篇《四时下》,而附注之云:「原书无下篇,而篇末所列《轻重己》,文与《甲》、《乙》诸篇不伦,且无关轻重之义,其为《四时篇》之逸简无疑,篇首言历生四时,四时生万物,文义甚明。兹取以为《四时下》焉。」元材案:《轻重》诸篇屡言守时之重要,又曰:「王者以时行。」况轻重之对象为万物,而万物生於四时,何得谓时令与轻重无关。《管子。侈靡篇》云:「是故王者谨於日至,故知虚满之所在,以为政令。」又曰:「夫阴阳进退满虚亡时,其散合可以视岁。惟圣人不为岁,能知满虚,夺余满,补不足,以通政事,以赡民常。」又《四时篇》云:「惟圣人知四时。不知四时,乃失国之基。不知五谷之故,国家乃踣。」本篇之专记时令,其最主要之目標,亦在欲「知满虚之所在」与「知五谷之故」,以为「夺余满,补不足」之准绳。此正《国蓄篇》所谓「百乘之国,官赋轨符,乘四时之朝夕,御之以轻重之准,然后百乘可及。千乘之国,封天财之所殖,械器之所出,财物之所生,视岁之满虚而轻重其禄,然后千乘可足。万乘之国,守岁之满虚,乘民之缓急,正其号令,而御其大准,然后万乘可赡」者也。又以前各篇所论,皆以通轻重为主,即专注意於现有财物之再分配。本篇则注意於财物之生产,故即以本篇为全书之结束。其意若曰:通轻重固为治国之妙术,而若无四时所生之万物,则难有妙术,亦將无施展之可能。故《管子。禁藏篇》於敘述春、夏、秋、冬四令之后,又论之曰:「四时事备而民功百倍矣。故春仁夏忠秋急冬闲,顺天之时,约地之宜,忠人之称。故风两时,五谷实,草木美多,六畜蕃息,国富兵强,民材而令行,內无烦扰之政,外无强敌之患也。」又曰:「不失其时然后富。」此盖兼有培养税源之意,乃一切轻重之筴之根本也。又案:篇中反映王莽时事,计有三处,夏令服黄,一也。出祭王母,二也。四望,三也。试以此与《巨(筴)乘马篇》之「有虞之筴乘马」比而观之,以王莽时事开头,又以王莽时事结束。则此书各篇虽其写成时代不尽相同,而其纂集成书,必在王莽时代,殆无可疑矣。
提要:全文用敘事体,共分十段。第一段总冒,论四时生万物,圣人因而理之。第二、三两段论天子之春令。以下四、五,六、七,八、九等三个两段分別论天子之夏令、秋令及冬令。最后一段总结。章法整齐,为其他各篇所不及。
清神〔一〕生心,心生规,规生矩,矩生方,方生正,正生历,历生四时,四时生万物。圣人因而理之,道遍矣〔二〕。
〔一〕丁士涵云:「「清」,「精」假字。」何如璋云:「清神者太阳之精,生人之元气也。」元材案:此论万物生於四时,而四时又生於清神,说明本文作者乃属於唯心主义者一派。事实上万物生於四时,乃天地生物之自然现象,与所谓规矩方正历毫无因果关係,与人之精神及心更无因果关係。丁、何二氏所释,仍是以唯心主义释唯心主义,无益,徒令人愈释愈糊涂而已。
〔二〕元材案:理即《轻重乙篇》「故谷眾多而不能理,固不能有」及同篇下文「其五谷丰满而不能理」之理,理者治也。遍,《说文》:「匝也。」《广韵》:「周也。」此处有备、尽之义。道遍云者,即《国准篇》「五代之王以尽天下数矣」,及《轻重戊篇》「帝王之道备矣,不可加也」之意。此言四时生万物,不虞不足,圣人但因而调治之,即已备尽帝王之道,无须再有所加也。《荀子。天论篇》云:「天地生之,圣人成之。」《山至数篇》云:「财终则有始,与四时废起。圣人理之以徐疾,守久以决塞,夺之以轻重,行之以仁义。故与天壤同数。此王者之大轡\也。」义与此同。
以冬至日始,数四十六日,冬尽而春始〔一〕。天子东出其国四十六里而坛〔二〕,服青而絻青〔三〕,搢玉总〔四〕,带玉监〔五〕,朝诸侯卿大夫列士,循於百姓,号曰祭日,牺牲以鱼〔六〕。发〔七〕出令曰:「生而勿杀,赏而勿罚。罪狱勿断,以待期年〔八〕。」教民樵室钻鐩〔九〕,墐灶泄井〔一0〕,所以寿民也〔一一〕。耟耒耨怀〔一二〕鉊鈶又橿〔一三〕权渠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