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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神演义》 第八十一回 子牙潼关遇痘神

更新时间: 作者:许仲琳

诗曰:

痘疹恶疾胜疮疡,不信人间有异方。
疱紫毒生追命药,浆清气绝索魂汤。
时行户户应多难,传染人人尽着伤。
不是武王多福廕,枉教军士丧疆场。

话说吕岳去进阵去,杨任赶进阵来。吕岳上了八卦台,将瘟《疒皇》伞撑起来,往下一罩。杨任把五火扇一扇,那伞化作灰烬,飘扬而去;又连扇了数扇,只见那二十把伞尽成飞灰。当有瘟部神祗李平进阵来,指望劝解吕岳,不要与周兵作难,也是天数该然,恰逢其会,当被杨任一腿子扇来,李平怎能逃脱,可怜!正是:

一点诚心分邪正,反遭一扇丧微躯。

李平误被杨任一扇子扇成灰烬。陈庚大怒,骂曰:“何处来的妖人,敢伤吾弟!”举兵刃飞取杨任。杨任把扇子连扇数扇,莫说是陈庚一人,连地都扇红了。吕岳在八卦台上见势头凶险,捏着避火诀,指望逃走,不知杨任此扇乃五火真性,攒簇而成,岂是五行之火可以趋避。吕岳见火势愈炽,不能镇压,撤身往后便走,被杨任赶上前,连扇数扇,把八卦台与吕岳俱成灰烬。三魂俱赴封神台去了。有诗为证,诗曰:

九龙岛内曾修炼,得道多年根未深,
今日遭逢神火扇,可知天意灭嗔心。

话说杨任破了瘟《疒皇》阵,只见子牙在四不相上伏定,手执着杏黄旗,左右金花发现,拥护其身。诸门人看见,齐来搀住。子牙也不言语,面如淡金。只见四不相一跃而起。武王在辕门见武吉背负子牙而来,武王垂泪言曰:’相父不过为国为民,受过苦中之苦!”随将子牙背至中军,放在卧榻之上。云中子用丹药灌入于子牙口中,送下丹田。少时,子牙睁目,见众将官立于左右,乃言曰:“有劳列位苦心。”武王大喜曰:“相父且自安心,仔细调理。”子牙在军中安养了数日,只见云中子曰:“子牙且自宽心,只有万仙阵,我等再来助你,今日且奉别。”子牙不敢强留,云中子回终南山去了。子牙打点取关,只见杨任上前言曰:“前日不才已暗放了四将在内,元帅可作速调遣。”子牙见杨任说有四将在内,须得里外夹攻,方可取关。子牙传令,点众将攻关。且说徐芳又见破了瘟《疒皇》阵,左右来报:“方义真已死,四将不知所往。”心下十分着忙。只见门外杀声振地,锣鼓齐鸣,喊声不止,如天崩地塌之状。徐芳急上关来守御,只见周兵大势人马,四面架起云梯火砲,攻打甚急。有雷震子大怒,飞在空中,一棍刷在城敌楼上,把敌楼打塌了半边。徐芳禁持不住,急下城来。雷震子已站于城上。哪吒登起风火轮,也上城来。守城军士见雷震子这等凶恶,一齐走了。哪吒下城,斩落了锁钥,周兵一拥而入。徐芳见周营大势人马进关,只得纵马摇枪前来抵当,被周营大小众将把徐芳围困在当中,彼此混战。且说黄飞虎、南宫适、洪锦、徐盖听得关内喊杀,知是周兵成功,四将步行,赶至关前,见周兵已将徐芳围住,黄飞虎大叫曰:“徐芳休走,吾来也!”徐芳正在着忙之际,又见黄飞虎等四人冲杀前来,不觉吃了一惊,措手不及,被黄飞虎一剑砍来,徐芳望后一闪,那剑竟砍落马首,把徐芳撞下鞍鞒,被士卒生擒活捉,拿缚关下。众将收了军卒,迎姜元帅进关,升坐下,出榜安民毕。有黄飞虎、南宫适等来见子牙。子牙曰:“将军等身受陷阱之苦,幸皇天庇祐,转祸为福,此皆将军等为国忠心,感动天地耳。”众将在穿云关安置已定,子牙分付:“把徐芳推来。”左右将徐芳拥至阶前,徐芳立而不跪。子牙骂曰:“徐芳,你擒兄已绝手足之情,为臣有失边疆之责,你有何颜尚敢抗礼?此乃人中之禽兽也!速推出斩首!”众军士把徐芳推出斩首,号令在穿云关。武王设宴与众将饮酒,犒赏三军。翌日,子牙传令起兵。行有八十里,兵至潼关,安营砲响,立下寨棚。子牙升帐,众将官参谒毕,商议取关。

且言潼关主将余化龙有子五人,乃是余达、余兆、余光、余先、余德,惟余德一人在海外出家,不在潼关,连余化龙只有余子五人守此关隘。忽听关外砲响,探事报知:“周兵抵关下寨。”余化龙谓四子曰:“周兵此来,一路屡屡得胜,今日至此,亦是劲敌,须是要尽一番心力。”四子齐曰:“父亲放心,料姜尚有多大本领,不过偶然得胜,谅他可能过得此关!”不言余化龙父子商议,再言子牙次日升帐,问左右:“谁去取此关见阵一遭?”傍有太鸾应声曰:“末将愿往。”子牙许之。太鸾出营,至关下搦战。哨马报入关中。余化龙命长子余达出关。余达领令出关。太鸾见潼关内有一将,银甲红袍,真个齐整,滚出关来。怎见得,有赞为证,赞曰:

紫金冠,名束发;飞凤额,雉尾插。面如傅粉一般同,大红袍罩连环甲。狮鸾宝带现玲珑,打将钢鞭如铁塔。银合马跑白云飞,白银枪杵鞍上拉。大红旗上书金字:潼关首将名余达。

话说太鸾大呼曰:“潼关来将何名?”余达曰:“吾乃余元帅长子余达是也;久闻姜尚大逆不道,兴兵构怨,不守臣节,干犯朝廷关隘,是自取灭亡耳。”太鸾曰:“吾元帅乃奉天征讨,东进五关,吊民伐罪,会合天下诸侯,观政于商;五关进之有三,尔尚敢拒逆天兵哉。速宜倒戈,免汝一死;若候关破之日,玉石俱焚,追悔何及!”余达大怒,摇枪直取。太鸾手中刀赴面来迎。二将大战,二三十合,余达拨马便走。太鸾随后赶来。余达闻脑后马至,挂下枪,取出撞心杵,回手一杵,正中太鸾脸上。太鸾翻下鞍鞒。可怜为将官的,正是:

祸福随身于顷刻,翻身落马项无头。

余达把太鸾一杵打下马来,复一枪结果了性命,枭了首级,掌鼓进关,见父请功,将首级号令于关上。败兵回见子牙报知,子牙闻太鸾已死,心下不乐。次日,子牙升帐,只见苏护上帐,欲去取关,子牙许之。苏护上马,至关下讨战。哨马报知。余化龙命次子余兆出关对敌。苏护问曰:“来者何人?”余兆曰:“吾乃余元帅次男余兆是也。尔是何名?”苏护曰:“吾非别人,乃冀州侯苏护是也。”余兆曰:“老将军,末将不知是老皇亲。老将军身为贵戚,也受国恩,宜当共守王土,以图报效,何得忘椒房之宠,一旦造反,以助叛逆,切为将军不取!一旦武王失恃,那时被擒,身弑国亡,遗机万世,追悔何及。速宜倒戈,尚可转祸为福耳。”苏护大怒:“天下大势,八九已非商士,岂在一潼关也!”纵马摇枪,直到余兆。余兆手中枪急架忙迎。二马来往,未及十合,余兆取一杏黄幡一展,咫尺似一道金光一晃,余兆连人带马就不见了。苏护不知所往,急自左右看时,脑后马至;慌忙转马,早被余兆一枪刺中胁下,苏护翻鞍落马,一魂已往封神台去了。余兆取了首级,进关来见父报功,将首级号令,庆喜。不表。且说子牙又见折了苏护,着实伤悼。苏护长子苏全忠闻报痛哭。上帐欲报父仇;子牙不得已,许之。苏全忠领令,至关下搦战。哨马报进关来,余化龙令第三子余光出关对敌。苏全忠见关中一少年将来,切齿咬牙,大喝曰:“你可是余兆?快来领死!”余光曰:“非也。吾乃是余元帅三子余光是也。”苏全忠大怒,纵马摇戟,冲杀过来。二马相交,戟枪并举,大战有二十余合,余光拨马便走。苏全忠因父亲被害,怒发如雷,大骂曰:“不杀匹夫,誓不回兵!”赶下阵来。余光按下枪,取梅花标,回首一标,有五根一齐出手。全忠身中三标,几乎坠于马下,败回周营。余光得胜,进关见父回令:“标打苏全忠败回。”余化龙曰:“明日待吾亲会姜尚,设谋共破周兵,必取全胜。”次日,关中点砲呐喊,余总兵带四子出关,至周营搦战。哨马报进营来。子牙与众将出营拒敌,左右军威甚齐。余化龙见子牙出兵,叹曰:“人言子牙善于用兵,果然话不虚传。”余化龙看罢,一骑当先:“姜子牙请了!”子牙答礼曰:“余元帅、不才甲胄在身,不能全礼。不才奉天征讨独夫,以除不道,吊民伐罪,所以望风纳降,俱得保全富贵;所有逆命者,随则败亡,国家尽失。元帅不得以昨日三次侥幸之功,认为必胜之策。倘执迷不悟,一时玉石俱焚,悔之何及?请自三思,毋贻伊戚。”余化龙笑曰:“似你出身浅薄,不知天高地厚戴载之恩,只知妖言惑从,造反叛主,以逞狂为;今日逢吾,只教你片甲无存,死无葬身之地矣。”大叫:“左右!谁与我拿姜尚见头一功?”只见左右四子冲杀过来。苏全忠战住余达;余兆敌住武吉;邓秀抵住余光;余先战住黄飞虎;余化龙压住阵脚。四对儿交兵,这场大战,怎见得好杀,有赞为证,赞曰: 两阵上旗幡齐磨,四对将各逞英豪。长枪阔斧并相交,短剑斜挥闪耀。苏全忠英雄赳赳;余达似猛虎头摇;武吉只教活拿余兆;邓秀喊捉余光餐刀;黄飞虎恨不得枪挑余先下马;众儿郎助阵似潮涌波涛。咫尺间天昏地暗,杀多时鬼哭神嚎。这一阵只杀得尸横遍野血凝膏,尚不肯干休罢了。

八员战将,各要争先,余达拨马就走;苏全忠随后赶来,被余达回手一杵,正中护心镜上,打得纷纷粉碎,苏全忠翻身落马;余达勒回马,挺枪来刺;早有雷震子展开双翅,飞来且快,使开黄金棍,当头刷来;余达只得架棍。周营内早有偏将祁恭将全忠救回。话说余化龙见雷震子敌住余达,自纵马舞刀来取子牙;傍有哪吒登风火轮挺枪来刺,来往冲突,两军杀在虎穴之中。正酣战间,却有杨戩催粮至营,见子牙间对交兵,杨戩立马横刀,看十人对敌,不分胜负。杨戩自思曰:“等我暗助他等一阵。”远远将哮天犬祭起。余化龙那里知道,被哮天犬一口咬了颈子,连盔都带去了。哪吒见余化龙着伤,急祭起干坤圈,一圈正中余先肩窝,大败而走。周兵挥动人马,冲杀一阵;只杀得尸横遍野,血淋草稍。子牙掌鼓回营。正是:

眼前得胜欢回寨,只恐飞灾又降临。

话说余化龙被哮天犬所伤,余先又打伤肩臂,父子二人呻吟一夜;府中大小俱不能安。不一日,余德回家探父,家将报知:“五爷来了。”余化龙尚自呻吟不已;只见余德走近卧榻之前,见父亲如此模样,急忙请问。余化龙将前事备述一遍。余德曰:“不妨,这是哮天犬所伤。”忙取丹药,用水敷之,即时全愈。又用药调治兄长余先。当日晚景休题。次日,余德出关至周营,只要姜子牙答话。哨马报入中军,子牙随出大营,见一道童,头挽抓髻,麻鞋道服,仗剑而来。子牙曰:“道者从那里来?”余德曰:“吾乃余化龙第五子余德是也。杨戩用哮天犬咬伤吾父;哪吒用圈打伤吾兄;今日下山,特为父兄报殷。吾与汝等,共显胸中道术,以决雌雄。”撒步仗剑,来取子牙。傍有杨戩舞刀忙迎。哪吒提枪,现出三首八臂;雷震子、韦护、金吒、木吒、李靖一齐上前迎敌,口称:“拿此泼道,休得轻放!”众门人一齐上前,把余德围在垓心,总有奇术,不能使用。杨戩见余德浑身一团邪气裹住,知是左道之术,把马跳出圈子去,取弹弓在手,发出金丸,正中余德。余德大叫一声,借土遁走了。子牙回营,杨戩见子牙曰:“余德乃左道之士,浑身一团邪气笼罩,防他暗用妖术。”子牙曰:“吾师有言:‘谨防达兆光先德。’莫非就是此余德也?”傍有黄飞虎曰:“前日四将轮战四日,果然是余达、余兆、余光、余先、余德。”子牙大惊,忧容满面,双锁眉梢,正寻思无计。

且说余德着伤,败回关上,进府来,用药服了;不一时,身体全愈。全德切齿深恨曰:“我若留你一个,也不是有道之士!”彼时至晚,余德与四兄曰:“你们今夜沐浴静身,我用一术,使周兵七日内,叫他片甲无存。”四人依其言,各自沐浴更衣。至一更时分,余德取出五个帕来,按青、黄、赤、白、黑颜色,铺在地下。余德又取出五个小斗儿来,一人拿着一个,“叫你抓着酒,你就洒;叫你把此斗往下泼,你就泼。不用张弓射箭,七日内死他干干净净。”兄弟五人,俱站在此帕上。余德步罡斗法,用先天一气,忙将符印祭起。好风!有诗为证,诗曰: 萧萧飒飒竟无踪,拔树崩山势更凶。

莫道封夷无用处,藏妖影怪作先锋。

话说余德祭起五方云来至周营,站立空中,将此五斗毒痘四面八方泼洒,至四更方回。不表。且说周营众人俱肉体凡胎,如何经得起,三军人人发热,众将个个不宁。子牙在中军也自发热。武王在后殿,自觉身疼。六十万人马俱是如此。三日后,一概门人,众将,浑身上下俱长出颗粒,莫能动履;营中烟火断绝。止得哪吒乃莲花化身,不逢此厄;杨戩知道余德是左道之人,故此夜间不在营中,各自运度;因此上不曾浸染。只见过了五六日,子牙浑身上俱是黑的。此痘形按五方:青、黄、赤、白、黑。哪吒与杨戩曰:“今番又是那年吕岳之故事。”杨戩曰:“吕岳伐西岐,还有城郭可依;如今不过营寨栅,如何抵挡。倘潼关余家父子冲杀出来。如何济事!”二人心下甚是焦闷。且说余化龙父子六人在潼关城上来看,周营烟火全无,空立旗幡寨栅,余达曰:“乘周营诸将有难,吾等领兵下关,一齐杀出,只此一阵成功,却不为美!”余德曰:“长兄,不必劳师动众,他自然尽绝,也使傍人知我等妙法无边。不动声色,令周兵六十万余人自然灭绝。”父子五人齐曰:“妙哉!妙哉!”看官:此正是武王有福,不然,若依余达之言,则周营兵将死无噍类。正是:

洪福已扶仁圣主,徒令余德逞奇谋。

话说杨戩见子牙看看病势危急,心下着慌,与哪吒共议曰:“师叔如此狼狈,呼吸俱难,如之奈何。”话犹未了,只见半空中黄龙真人跨鹤而来。杨戩、哪吒迎接黄龙真人至中军坐下。真人曰:“杨戩,你师父可曾来?”杨戩答曰:“不曾来。”真人曰:“他原说先来,如今该会万仙阵了。”话未绝时,又听得玉鼎真人自空中来至。杨戩迎迓,拜罢,玉鼎真人起身,入内营来看子牙,见子牙如此模样,真人点首叹曰:“虽是帝王之师,好容易!正是你:

七死三灾今已满,清名留在简篇中。”

玉鼎真人叹息不已,随命杨戩:“你再往火云洞走一遭。”杨戩领命,借着土遁往火云洞而来,如风云一样。看看来至山脚下,好山,真无限的景致,有奇花馥馥,异草依依。怎见得,有赋为证,赋曰:

势连天界,名号火云。青青翠翠的乔松,龙鳞重垒;猗猗挺挺的秀竹,凤尾交加;蒙蒙茸茸的碧草,龙须柔软;古古怪怪的古树,鹿角丫叉。乱石堆山,似大大小小的伏虎;老藤挂树,似湾湾曲曲的腾蛇。丹壁上更有些分分明明的金碧影;低涧中只见那香香馥馥的瑞莲花。洞府中锁着那氤氤氲氲氲的雾霭;青峦上笼着那烂烂熳熳的烟霞。对对彩鸾鸣,浑似那咿咿哑哑的律吕;双双丹凤啸,恍疑是嘹嘹亮亮的笙笳。碧水跳珠,点点滴滴从玉女盘中泄出;虹霓流彩,闪闪灼灼自苍龙岭上飞斜。真个是:福地无如仙景好,火云仙府胜玄都。

话说杨戩看罢景致,不敢擅入;少时,见一水火童了出来,杨戩上前稽首曰:“敢烦师兄借传一语,杨戩求见。”童子认得杨戩,忙回礼曰:“师兄少待。”童子回言毕,进洞府来,“启老爷:外面有杨戩求见。”伏羲圣人曰:“着他进来。”童子复至外面:“杨戩进见。”杨戩至蒲团前,倒身下拜:“弟子杨戩愿老爷圣寿无疆!”拜罢,将书呈上。伏羲展玩,书曰:

“弟子黄龙真人、玉鼎真人薰沐顿首,谨书上启辟天开地昊皇上帝宝座下:弟子仰仗三教,演习灵文,自宜默守蒲团,岂敢冒言渎奏。但弟子等运逢劫数,杀戒已临,襄应运之天子,伐无道之独夫。路至潼头,突遭余德以左道之幻术,暗毒害于生灵。兹有元戎姜尚暨门徒将士兵卒六十余万,骤染颗粒之疮,莫辨为痈为毒,恹恹待尽,至呼吸以难通,旦夕垂亡,虽水浆而莫用。自思无奈,仰叩仁慈,恳祈大开恻隐,怜继王立极之圣君,拯无辜之性命,早施雨露,以慰倒悬。临启有胜待命之至!” 仗羲看罢书,谓神农曰:“今武王有事于天下,乃是应运之君,数当有此厄难,吾等理宜助一臂之力。”神农曰:“皇兄之言是也。”遂取三粒丹药付与杨戩。杨戩得了丹药,跪而启曰:“此丹将何用度?”仗羲曰:“此丹:一粒可救武王;一粒可救子牙;一粒用水化开,只在军前四处洒过,此毒气自然消灭。”杨戩又问曰:“不知此疾何名?”伏羲曰:“此疾名为痘疹,乃是传染之病;若少数迟,俱是死症。”杨戩又启曰:“倘此疾后日传染人间,将何药能治?乞赐指示。”神农曰:“你随我出洞至紫云崖来。”杨戩随了神农来至崖前,寻了一遍;神农拔一草递与杨戩:“你往人间,传与后世,此药能救痘疹之患也。”杨戩又跪恳曰:“此草何名?”神农曰:“你听我道来:此草有诗为证,诗曰:

紫梗黄根八瓣花,痘疮发表是升麻。 常桑曾说玄中妙,传与人间莫浪夸。” 话说杨戩求了丹药,又传下升麻,以济后人,离了火云洞,径至周营,来见玉鼎真人,备言:“……求得丹药,并升麻之草,可救痘疹之厄。”黄龙真人忙将丹药化开,先救武王;玉鼎真人来治子牙;杨戩与哪吒用水化开此丹,用杨枝洒起四处来。霎时间,痘疹之毒一时全消。正是: 痘疹毒害从今起,后人遇着有生亡。

周营内被杨戩、哪吒在四面洒遍。只三山五岳门人,与凡夫不同,俱是腹内有三昧真火的,又会五行之术,不觉俱先好了;人人切齿,个个咬牙。次日,子牙见众门人脸上俱有疤痕,子牙大怒,与众人共议取潼关泄恨。众人齐厉声大叫曰:“今日不取潼关,势不回军!”不知余化龙父子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